姜雨娴朝他做了个鬼脸,接着好奇地问:“你爸妈离婚以后,你就一直跟着张阿姨生活,再也没有回过宋家了吗?”
“很少。我奶奶还住在大宅里,我有时间会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宋知瑾想了想,又说,“我妈刚离婚那会身体很差,外公外婆让她带着我到国外生活了一段时间。我们回国的时候,我爸已经跟另一个女人再婚了。那女人也是改嫁的,还把自己的小儿子带过来,这对母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宋家也越来越乱,我再回去也没什么意思。这些年,我们就跟大伯一家人来往,至于其他人,一般就见面打声招呼。”
“不对呀……”姜雨娴露出困惑的表情,“你是宋氏最大的股东,你什么都不顾不管,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吗?”
宋知瑾语带笑意地说:“看来,你对我的事情也知道得挺多的。”
她连忙解释:“我要写采访稿,总要做点功课吧。”
说起宋氏的股权,宋知瑾的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宋家根本不足以和张家抗衡,他们不敢动我的。至于宋氏的股权,那是个麻烦。我本来没打算继承的,我妈也建议我放弃,但后来遇到了一些意外……”
他很少这般为难,姜雨娴更加好奇。她虽然好奇,但还是很尊重他的*。既然宋知瑾不便透露,她也不再追问。
姜雨娴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她就算不说,宋知瑾也知道她肯定很想知道。他叹了口气,说:“后来,钟厉铭找到了我,他指明要让我接管知瑜的股权。”
她不解:“你连自己那部分都不要,愿意帮程知瑜接管?”
宋知瑾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带了些倦意:“用钟厉铭的话来说,这是我欠她的。”
当年,宋启松和张静秋离婚闹得满城风雨。宋启松为了减少资产的损失,因而同意退让,把宋知瑾的抚养权给了张静秋。当事情平定以后,他又想方设法地把抚养权夺回来。这件事拉锯多年,张静秋烦不胜烦,最后找到了方璇,希望她出庭作证,证实她和宋启松确实有一段婚外情。经过一番谈判,方璇愿意出庭作证。只是,出庭前的一周,方璇和丈夫却因车祸而身亡。
说到这里,宋知瑾就停了。姜雨娴很快反应过来,她有点犹豫,试探着问:“是不是……”
“没错,是我爸做的。”宋知瑾回答,“他们的生活原本很平静的,但被我爸妈一搅合,家破人亡。”
姜雨娴再次觉得难过,她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宋知瑾的另一只上搭在她手上,很平静地说:“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能更加了解我,我不想你所认识的我,全部都是从别人口中拼凑出来的。”
“你好的地方,我会喜欢;你不好的地方,我可以包容。”姜雨娴顿了顿,马上又补充,“你也要这样哦。”
“当然了,傻妞。”宋知瑾又把她的头发揉乱了。
姜雨娴笑着闪躲。
他们闹了一会儿,姜雨娴突然问他:“你跟程知瑜的关系很好吗?”
宋知瑾记得,上次听说他和程知瑜的关系,姜雨娴的表现就有点奇怪。上次她是兴趣缺缺,而现在却主动提起。他不着痕迹地审视着她,同时回答:“还行吧。”
— 本章完 —
作者有话要说:宋哥宋哥,你这么着急就把雨爸爸雨妈妈惹毛了,以后能有好日子过么么么……
☆、第四十七章
chapters five 舌尖上的姻缘
第四十七章
姜雨娴从布莱顿带回了一束粉色蔷薇,那束蔷薇是宋知瑾秘密地买下来送给她的。在花舍的时候,他们明明是形影不离的,但走出花舍时,他却像变戏法一样,从自己身后将花束递给她面前。
那束蔷薇开得正好,醉人的花香溢满整个宿舍,舍友们都问姜雨娴,这到底是属于蔷薇的哪个品种。姜雨娴对花不算有研究,因而只能摇头。粉嫩的花瓣偶尔会跌落在书桌上,姜雨娴将它们捧在手上摆弄,摆着摆着又想起他们那天的对话。
后来,宋知瑾还跟她说,他之所以会继承宋氏的股份,钟厉铭的请求只是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大伯宋启樟的劝说。宋启樟提醒他,若他放弃宋氏股权的继承,宋氏必定会落入外人手中。宋氏易主不可怕,他担心的是,有人计划借宋氏作幌子做不正当的勾当。要是不幸落网,宋家必定会广受牵连。宋知瑾虽不想再与宋家有任何交集,但最终还是揽下了这个烂摊子。
姜雨娴很清楚,宋知瑾所肩负的责任比旁人了解的要重得多。宋、张两家的压力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但他却能将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并活得自在。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必然的,她想他肯定在背后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让自己活得毫不费力的。
当他说到要找时间带她去见见张静秋以及张家的两位长辈,姜雨娴倒有点紧张,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原来的那么简单。他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忐忑,继而又告诉她,他的外公外婆都是特别和蔼的人。由于父母关系不和,张静秋经常把他接到张家老宅小住,因而他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跟两位老人家在一起的,他们应该算得上是自己的人生导师。
莎莎从图书馆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她对着那束蔷薇发呆,于是便笑话她:“在你的悉心照料下,这束蔷薇很可能会结出钻石。”
从回忆中抽离,姜雨娴转头看向莎莎:“我也希望它可以结出钻石,可惜它们好像快要凋谢了。”
听她这样说,莎莎过去观察了一下,应道:“嗯,下次帮你借几本花卉培植类的书。”
说起看书,姜雨娴不由得叹气。从布莱顿回来以后,她看了陆捷给的两本书,过后还翻了很多期刊,直至今早才把第四遍修改的论文发到了陆捷的邮箱。不久后,她就收到陆捷的回复,邮件里没有写评价,只约她今晚到办公室面谈。
吃过晚餐,姜雨娴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敲陆捷办公室的门。她有轻轻地叩了两下,陆捷的声音就隔着门板从里面传出:“进来。”
手头上的工作还差一点才完成,陆捷让她坐下,并说:“等我十分钟可以吗?”
姜雨娴应好,她坐到椅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着眼珠观察他的办公室。书柜里的数码相框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轻轻地走过去,隔着玻璃门仔细地打量起来。
敲上最后一条批注,陆捷将文档保存好,抬头想唤姜雨娴的时候,却发现她并没有坐在椅子上。他转头,发现她正专注地盯着书柜里面的东西。
数码相框展示着陆捷各个年龄阶段的相片,姜雨娴看得入迷,就连他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也没有发现。直至发现玻璃门上映着他的身影,她才转过身:“陆教授看起来这么古板,没想到也会有这么有趣的东西。”
液晶屏上恰好转换到一张老照片,照片里的陆捷应该只有七、八岁,他被丘思萍抱坐在腿上,嘴里还咬着一个红彤彤的蛇果。他将相框拿了出来,语气淡淡地说:“我妈给我的,她指定要我摆在办公室。”
“难怪!”姜雨娴从他手中接过数码相框,眼也不抬地低声叽咕,“你以前挺可爱的,怎么现在变得那么可怕。”
“我现在很可怕?”陆捷将身体倚在书柜上,他的神态十分放松。
姜雨娴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了他的话,她本能地点头,半秒后又反应过来,急忙否认:“也不能说可怕,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可爱。”
陆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他的视线让姜雨娴倍感压力,她干笑,继而又补充:“其实,我说的可怕就是严肃的意思。来英国这么久,中文居然退步得那么厉害。”
陆捷不置可否。他将数码相框放回原处,关上玻璃门后问她:“你还记得以前的事?”
思索了片刻,姜雨娴很老实地摇头,她说:“没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