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在气头上的女人讲道理,让她冷静一点?简直是火上浇油。
封景寒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憨,想一下按掉手机锁屏,扔到茶几桌上起身洗澡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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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封夫人一直没有什么所谓的心狠手毒的行动,没有私下找过甘甜,也没让别人找过甘甜,知道封景寒拒绝见她喜欢的女孩子,甚至没再打过电话让他回家吃饭。
当然,封景寒打电话给她她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似乎是跟他直接冷战上了。
不知道封夫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封景寒因为忙也没回去打扰她,但还是抽空给她发信息,试图安抚她的情绪,然后便这么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到了六月下旬,城市上空的太阳像火球,烈得钢筋水泥能煎荷包蛋。
封景寒在这时候因为公司的事情要到外地几天,会见重要客户聊生意,走之前他问甘甜,“一起去?”
他们约好了去的地方是避暑山庄,这么热的天,在那里吃喝玩都会很不错。
甘甜是挺想去享受享受,但她刚答应了秦老这两天要帮他办事,所以只好摇头,“想去,但手里有事,去不了。”
封景寒不知道她有什么不能脱身的事,她开的店很自由,让小八罗吹子看几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便问了句:“什么重要的事?”
甘甜跟他解释一遍,然后再夸一下自己办事靠谱不爽约的优良品质,就让他明白了。
所以封景寒这趟出差还是自己去的,陪同去的都是公司里的人,没有带私人关系的人过去。
甘甜留在家里帮秦老的忙,又是鉴宝又是写说明,市博物馆也跑了好几趟。政府的工作都繁琐又磨人,一点点事都弄得很是复杂,所以干两天下来,甘甜被累得半死。
主要是,磨得心都快枯了。
于是她一边办着秦老的事一边感叹——还好当时没有答应进文物局,否则真是廉价劳动力。
她这个没什么情怀的人,眼里只有钱,而且现在又懒身体又弱,也实在匹配不上秦老那些人的高尚情操,在一起也怪格格不入的。
事情办了两天,第二天办完,她累到不想去吃饭,也就辞掉了秦老的饭局邀约,直接让小八接自己回家。
她累到极限的时候没什么想法,只想洗个澡抱着床睡他个昏天地暗。
坐上车的时候就眯了一会,小八看她实在累,也便没把她带回家再做饭,直接从外面吃了点东西,打算吃完后带她回家让她直接洗澡睡觉。
然而计划很美好,现实很不让人如愿。
小八和甘甜到家进门,在玄关里换着鞋,还没换号,就看到周嫂穿着短袖保姆服过来了,而且还一脸凝重,好像大事不好的样子。
甘甜没那力气管,小八看向周嫂问了句:“周嫂,怎么了?”
周嫂也没吱唔,只是声音不大,开口道:“夫人来了。”
听到“夫人”两个字,甘甜瞬间精神了,踩着拖鞋看向周嫂,“我那准婆婆?”
周嫂点点头,“刚来不久,甜甜你爸,在客厅陪她聊着呢……”
我操……罗吹子能跟她聊上?别聊着聊着干起来啊!
甘甜也不管累不累了,踩着拖鞋风一样地跑到客厅,定下步子的时候果然看到罗吹子和封夫人坐面对面,中间隔着茶几,正在聊天。
说是聊天,不如说是罗吹子的独角戏,左一个“亲家母”又一个“亲家母”,把封夫人的脸都叫绿了。
想想也是,罗吹子好像不知道她和封夫人之间有过正面冲突,现在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的状态。他还真把人家当亲家母了,叫得那叫一个亲。
眼珠子再动一下,目光一扫,看到封夫人旁边还坐着一个人,竟然是宋冰羽。
除了宋冰羽,沙发后还站着两个穿黑衣的保镖。
看到这一组四个人,来者不善,甘甜下意识就想,这一老一少两女人组团来虐她了,大概是想趁封景寒不在家,觉得没人能护着她,动用封家女主人的权威直接把她赶出封景寒的别墅,让她知道这个别墅的女主人应该是谁。
看到甘甜进来,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也不说话,就那么绿着脸无语地看着甘甜罗吹子和小八。
自然是没和她们这一家子这类人打过交道,十分不喜欢,不屑和看不起都摆在脸上,觉得她们赖吃赖喝像讨债的,一家子赖在封景寒的别墅里,嘴脸丑恶。
两人见过面互怼过,一个用不屑的“贵族”方式,一个用婊里婊气的撒泼方式,甘甜也便懒得跟她假客气,定一会后直接迈开步子去沙发边,在罗吹子旁边坐下来,对罗吹子说:“人家可没认你女儿,别瞎套近乎,没看见带了一个来么?”
罗吹子愣了愣,反应一下收起热情的笑容,看着甘甜一脸问号。
甘甜懒得理他这个糙老爷们,累得眼皮微耷,往沙发上靠上去,看向封夫人,“又见面了,您好,今天有什么交代?”
小八此时也在甘甜旁边坐了下来,封夫人一眼扫过去,只觉得对面坐了三个地痞流氓。她觉得她儿子可能是脑子灌水智障了,才会让这三个人在自己的别墅里混吃混喝瞎祸害。
她憋气憋这么长时间憋出个现在的大招,打算利用封景寒不在家这次,亲自出面,赶走这三个赖吃赖住不要脸的人,让他们滚出她封家的地盘,滚出她儿子的生活。
本来以为她来了,甘甜几个会很没底气,毕竟住着她儿子的房子,结果看到的是甘甜毫不紧张无所畏惧的懒散样,巨气!
封夫人觉得自己还是高估甘甜的廉耻心了,默默忍着,盯着甘甜,“直接说吧,你怎么样才肯离开我儿子?”
甘甜很想问小八一句,这是不是霸总文恶婆婆经典台词,但觉得太不正经了便没问,笑一下说:“阿姨,不是我不肯离开你儿子,是你儿子不让我走,可难为死我了。”
封夫人看着她那没骨头的样就生气,听着她声音软糯说出这么恶心的话,更气。
不过她忍着,继续用自己的气场和甘甜对峙,“直接一点,你到底想要什么?别跟我说你们是真爱,我没看出来你多爱封景寒。”
如果真爱她儿子,难道不是应该为了她儿子而讨好她这个未来婆婆?
爱一个男人,难道不会为了这个男人在他的母亲面前伏小作低一点?
这么刚,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夹在中间为难不为难,也根本无所谓给不给自己男人面子吧?
甘甜最烦别人问她爱不爱,她现在也没什么力气,累得浑身软,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