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样好,留着给本王做衣裳。”祁连修评判道。
“这个?”清月停了手,故意送上前,硕大的一朵牡丹花绽放在祁连修的眼前。“王爷真打算要?”
“只要是你做的本王便敢穿。”祁连修对上清月的双眸,眼里充满了肯定,“本王相信你。”
“王爷再信妾身,这上头绣着的还是一朵牡丹花,不是梅兰竹。牡丹花在男人衣服上,可不见得能穿出去。”清月抿着嘴憋笑道。
“你在警告本王?”祁连修眸光骤然发冷。
清月忙摇头,假意服软道:“不敢,妾身可没那个胆子。王爷喜欢,妾身这就做。”
“若真穿出去丢人,罚你十回。”祁连修道。
“十回,什么十回?”清月怎么觉得祁连修的话好像没说完。
祁连修似笑非笑的看她,本要明说,转而一脸憋笑:“罢了,回头说,而今在庙堂,不宜宣淫。”
清月惊讶的瞪着祁连修,什么回头说,他后半句话分明已经表明是什么意思了。不过瞧他憋一脸坏笑的表情,只怕这十回不是一般的十回了。“王爷,您——”
祁连修挑眉:“嗯?”
“臣妾拜服!”清月乖乖的捧起花绷子示意祁连修,“妾身绣花。”
祁连修正有事交代,也不拦着清月,言笑两句,便转身出门,吩咐高德禄细查相国寺留宿的所有香客。
不多时,‘宁三姑娘’四个字进了祁连修的耳。
“谁?”祁连修不耐烦的皱眉。
高德禄忙解释:“理国公府的宁三姑娘。王爷,您还见过呢。”
“什么时候?”祁连修可不觉得自己见过。
“先前郡主请王妃做女红先生的时候,宁三姑娘曾托宁贵妃的面子来府里小住了一段时日。王爷去瞧郡主时,瞧过那么一回。日子倒是挺久了,王爷记不住也实属正常。”高德禄解释道。
祁连修眉头依旧展不开,“不记得。”
高德禄在心里叹口气,面上还得继续解释:“总归这位姑娘就是理国公府二老爷的大女儿,在理国公府里的千金中排行第三。”
“宁二本王倒是有印象,是本王打发他外调的。”祁连修的眉头稍稍舒展开,“原来是他的女儿,也难怪了。”
高德禄识趣儿的闭嘴,眼巴巴的看着王爷。
“别让她住舒坦了,否则本王让你不舒坦。”祁连修冷冷的睃一眼高德禄,拂袖而去。
高德禄独立院中欲哭无泪。
王爷每次派任务说的都这么飘渺。什么叫别让她住舒坦了?这是让她死还是让她生不如死呢?
“公公,请示下!”卫一卫二冲高德禄拱手,齐声道。
高德禄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害怕的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哎呦喂,咱家的心肝肺都要被你俩震碎了,以后说话声小点。”
“公公,请示下!”卫一卫二再次道,声音比先前低了不少。
“住不舒坦,不舒坦……”高德禄琢磨了一会子,瞧见地上有只黑色的爬虫。“每晚抓些耗子、蜘蛛、蜚蠊之类的丢过去,别重样了,否则那多没意思。”
两名侍卫点头,眨眼的功夫就翻墙而去,先抓耗子去了。
高德禄后怕的拍拍胸口,又叹气:“好好地门不走,不就想显摆那一身功夫么,德行!”
高德禄立在原地翻了两个白眼,才挪步回屋,看看王妃有什么吩咐。
江清月绷着绣好的牡丹花正发愁,她一见高德禄进来,忙唤他出主意。
高德禄一见这玩意儿就更傻眼了。王爷的招数真是一年比一年高,难为人的程度也是一次赛过一次。这么大个儿又鲜艳的牡丹花绣在男人的衣服上,能好看就怪了。王爷本来就长得俊俏,别穿一身错衣服显得娘气。高德禄转即想到王爷冰冷的模样,打了个哆嗦。他家王爷应该还不至于,就是穿一朵牡丹花,王爷也能把花给冻蔫了。
“奴才没什么好主意。王妃最擅这个,一准儿能想到好办法。”高德禄嘿嘿笑道。
清月看着红艳艳的牡丹,动了动眼珠子。“罢了,先放在一边儿,这会子也没合适的料子,回府再说。”
高德禄连忙附和。
“险些忘了,你叫人去后山砍两段新鲜的竹子给厨子。”
高德禄立马明白了,歉疚地点头答应。他倒是忘了,王爷最爱吃竹筒蒸饭,寺庙后山的竹子沾了佛气的,自然更好。
清月翻选定要抄写的经书之后,便沐浴更衣,端坐在岸边仔细誊写。待第二日纪念亡人之时,便将这些抄写的经书焚烧给已故的老王爷和王妃。
祁连修会来的时候,见案头上一落着一叠字。清月正俯首撰写,一笔一划,极为用心。祁连修满满的靠近,随手拾起一张,见其内容,不禁心疼的瞧一眼清月。他便也默默地坐在案边,与清月一同抄写。
清月写好最后一篇之后,放下笔,大大的松口气。脖子却僵疼的没法动了,清月赶紧捂着脖子唤人:“问秋,快帮我揉揉。”
清月之间一个身影从她身侧晃过,接着一双大手落在她的颈后,一会儿揉一会儿捏,力道恰到好处。清月很享受的闭着眼,晃了晃脑袋,表示很舒服。
“肩膀也痛,腰也是,这里,还有这里……”
祁连修尽心伺候媳妇儿半晌,才反应过来,嗤笑一声,伸手捏了她脸蛋子一下。“早知道是本王了?还敢戏弄。”
清月把头往后仰,看着在自己身后站着的祁连修。她的角度正好可以仔仔细细的观瞻到他的下巴,线条硬朗,竟带着几丝冰寒之气。
清月还想再看,眼前一片黑影压下来,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唇触碰到柔软。“唔——”
清月推开祁连修,转身站起来,面红耳赤的看他:“王爷,你早说过在庙堂不宜做这等咳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