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姝然想了想，开口道：“去，怎么能不去。”齐姝然伸手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镯，眼神微动，目光深沉。

第69章 初九

华阳侯府中, 姜氏在正院中处理着事务, 再过几日就是威远将军府办喜事的日子了, 姜氏又重新将准备好的礼单检查了一遍。

姜氏正对着手中的礼单，外边走进来了一个丫鬟，向姜氏行礼：“夫人，东院的紫鸳姑娘求见。”

放下手中的礼单, 姜氏看向福身行礼的丫鬟，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和东院这些年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李氏怎么突然派人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姜氏理了理衣襟，开口道。

“奴婢见过夫人。”紫鸳进门以后，并不随意乱看，低眉顺眼的恭敬行礼。

“起来吧。”姜氏看了一眼这个丫鬟, 面色平淡的开口：“老太太让你来做什么？”李氏在东院礼了这么多年的佛，也不知学没学会修身养性？

紫鸳垂首站着，又福了福身，开口道：“夫人，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姜氏心中嗤笑了一声, 有些不耐：“老太太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要请我去一趟？”老实了这么多年, 如今请她过去, 左右不过是那几件事情，能让她开口求自己。

“奴婢不知，老太太只说请您过去。”紫鸳垂手而立。

“你去和老太太说，我……”姜氏本想拒绝, 但是又想到若是她不去，还不知道李氏会做出什么事情，若是她行事没有顾及，影响了府中，也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去听听她又想做什么，心中也能有个底。

姜氏站了起来，开口道：“走吧，去东院看看老太太有什么事情需要请我过去。”

这么些年来，姜氏踏足东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李氏这些年都老老实实的，姜氏也不会忘记李氏曾经做过的事情。

李氏看到姜氏过来，心里送了一口气，她真怕姜氏因为怨恨她，什么都不顾，还好，她还在意侯府。

“快去，给夫人上茶。”李氏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婢女，吩咐道。

姜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平淡的开口道：“不必了，老太太有什么事情就只说吧，我还有事要忙。”

李氏看着姜氏的面色，到底是有求于人，婢女们上过茶以后，李氏便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房中只剩下姜氏和她身边的明玉，还有李氏。李氏知道明玉是姜氏的心腹，倒也不非要要求她下去，踌躇了片刻，开口道：“我听说九月初九威远将军府要办喜事……”

“是要办喜事，怎么？老太太也想去凑凑热闹？”姜氏皮笑肉不笑的淡淡开口。

“我这么大岁数了，自然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李氏说着，微微顿了顿，然后开口道：“只是如颜自从来了京城，因为有母孝在身，一直不能出门，如今热孝已除，而且她的年纪也不小的，若是能多出去走动走动，将来也好能寻一门好亲事。”

姜氏面色冷淡的看着李氏说出这一大番话，开口道：“你想让我带柳如颜出门？”

李氏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面上带着笑意，语气诚恳的开口道：“这孩子毕竟到了年纪，若是不多出门走动走动，以后年纪大了，耽误了亲事可怎么好？到底是咱们府里住着的，不说旁人怎么议论你这个舅母，就是对出嫁了的姑娘也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你也不用拿这话来威胁我，柳如颜是养在你这个外祖母膝下。我可以带她出去，只是也仅此而已了，其他的我绝不会插手。”姜氏摩挲了两下腕上的镯子，开口道。

“这是自然，只是想让这孩子跟着你出门长长见识，将来好说亲而已，我会嘱咐如颜，让她乖巧一些。”李氏见姜氏同意了，也不在乎她的冷淡，笑着开口道。

“但愿如此吧。”姜氏站了起来，看向李氏：“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说着，带着明玉走了出去。

等到两人离开以后，李氏才轻轻开口道：“出来吧。”

李氏的声音落下，就见到穿着一袭淡紫色襦裙的柳如颜从正厅后边缓缓走了出来，身姿婀娜，万千不胜。

看着这个在嬷嬷的教导下成熟了不少的外孙女，李氏的眼中闪过满意，笑着开口道：“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柳如颜在李氏的身边坐下，面上带着微笑，语气亲近的开口道：“多谢外祖母为如颜筹谋，如颜感激不尽。”

“外祖母如今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不为你还能为谁？”李氏伸手摸了摸柳如颜的秀发，叹了一口气：“也是外祖母没有本事，你舅母如今已经答应带你外出走动，以后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

“外祖母，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已经帮了如颜许多了。”柳如颜亲近的靠着李氏：“您放心，如颜明白的，如颜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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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和明玉出了东院以后，明玉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道：“夫人您怎么答应了？”

明玉知道自家夫人向来讨厌东院的老太太，还有嫁出去的二姑奶奶，就连柳表小姐也不喜欢，这次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老太太。

“不答应她，难道让她们乱来吗？想想当初柳叶氏办出来的事情，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姜氏冷冷的开口道。当初的柳叶氏，没有出嫁的时候，就总想着攀龙附凤，差点闹出笑话来。

这次若是不同意，还不知道李氏和柳如颜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她不怕，但是真闹出什么来，不仅侯府没脸，卿卿也要受到影响。还不如先把她们握在手心里。

提到之前二姑奶奶和李氏的各种行为，明玉也有些语塞，若是如今李氏和表小姐故技重施，那侯府的脸面可就要没有了。

“带她出去又如何？这京城中的女眷们可不是好相与的，既然柳如颜心思不小，就让她出门看看现实吧。”姜氏笑了笑，眼中带着冷意。

九月初九是个好日子，秋高气爽，天气晴朗，威远将军府一片热闹。

柔嘉郡主梳妆打扮以后，便在端敏公主的住处等她，等母亲终于收拾好以后，才和端敏公主一起，坐上了去威远将军府的马车。

柔嘉郡主记得前世这个齐安然是除了叶微澜以外，另一个让京中女子羡慕的对象。

她以庶女之身，嫁给贺渊成了将军夫人，让贺渊对她一心一意，甚至一生不纳二色，在面对美色时毫不动摇，夫妻恩爱。在前世柔嘉郡主去世的，她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还被陛下下旨表彰过，可谓是人生赢家。

而且这个女人，比叶微澜更幸运，叶微澜有福无运，早早去世，终究没能和萧俨白头偕老，而齐安然则是真真切切的受了贺渊一生的关怀疼爱。柔嘉郡主并没有和齐安然有什么交集，只记得京城中所有的女眷们提到她的时候，都是既羡慕，又嫉妒。

所以这一次，她说服了母亲前去参加婚礼，她想看看这个幸运的女人齐安然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能让贺渊只爱她一个人。

贺家虽然贺老将军不在了，但是贺渊年少有为，将来不可限量，贺家一族也还有其他的长辈在朝为官。再有齐丞相一派的人，因此来送礼的人并不在少数，因此威远将军府中一片人声鼎沸。

长公主府的马车在将军府门口停下，便有下人将脚踏取了出来，柔嘉郡主扶着端敏公主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