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的那个月,家里就给陆城安排了暖床的,还体贴的对他用了药,他给自己一刀才勉强克制住药性,那次是他第一次跟家里几个长老撕破脸,之后再也没人敢在他的食物里放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人敢给他床上塞小姑娘。
欲望向来是陆城不屑的东西,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失控的一天。
人生就此颠覆,所以才彻夜未眠。
这趟出门有两个任务,一是解决狼妖,二是给顾家继承人渡劫,现在的情况是狼妖不知所踪,他自己的情根狂野生长,对方是个男的,更是顾家继承人,这叫双重刺激,家族那边知道了,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没有过先例,没经验可取,只能见招拆招。
最让陆城心力交瘁的是,自己这边一团乱,没捋好对策,外敌在伺机而动,小东西还天天跟他杠,这都杠多久了,也没开出朵花。
心情能好才怪。
陆城的眉眼间涌出几分挫败感:“不是不怎么好,是很差。”
顾长安说:“我没看出来。”
陆城凉凉的说:“那是因为你不走心?”
顾长安挑眉:“你走一个我看看。”
陆城蓦地撩开眼皮,面部线条极为冷峻:“最近一直在走,你就没发现?”
顾长安弯下腰背凑近男人,弯了弯唇笑:“没发现。”
气死人的本领到底哪儿学来的?陆城的呼吸粗重,面色先是冰寒,而后变得发青,他背过身,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声音。
顾长安的眉心一蹙,揶揄的笑着说:“别装了。”
陆城没反应。
顾长安按住男人的肩膀,听到他的闷声,脸上的笑意凝固,下一刻就大力扯了他的后领。
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像是腐烂的腥臭味夹杂着药味,映入顾长安眼帘的是被黑气侵蚀的狰狞伤口,他的指尖一抖,低吼出声:“伤怎么搞成这样?不是已经过了小半个月了吗?”
青年的情绪变化很明显,陆城侧过头看去,紧张我?他一激动就坐了起来,结果疼的冷汗直流,吸口气说:“那次我就说肩膀上被扎了个窟窿,要是容易好,就不叫窟窿了。”
顾长安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反常,他撤开手,同情的啧了声:“感染了。”
陆城漫不经心道:“不劳你费心。”
“……”
不劳我费心?妈的,我为你费心几回了?跟狼妖交手那次要不是我破例多管闲事,你现在还下不来床。
顾长安摔门出去,又摔门进来,制造出哐当哐当的响声,他揣着把匕首折回床前:“脱衣服。”
陆城抬眼:“什么?”
顾长安没什么耐心的说:“我让你脱衣服,听不懂人话?”
陆城看出青年的意图,他瞬间把脸一绷,拒人千里道:“不用了。”
开什么玩笑,这小东西随便一靠近就能让他起反应,要是被发现了这个尴尬的情况,那还不得把他嘲死?
顾长安这人脾气倔,像头驴,他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这不,陆城刚说完,顾长安就强行把他的上衣领子扯拽下来,让他露出肩头已经恶化的伤,直接用匕首在手心划了一刀,上次是右手,为了破这人因为保护他而设置的鬼打墙,这次是左手,为了给这人驱除妖气。
顾长安还是那句话,真不知道这人是来给他渡劫,还是来做他的劫。
陆城伸手去抓青年的腕部。
顾长安阴冷着声音制止:“别动。”
像是脑子里绷着一根弦,他并没有靠太近,而是停在一个恰当到有点刻意的距离,把流血的那只手放在男人肩膀上方。
“我虽然不是唐僧,肉不吃香,但是我体内流动的每一滴血都是宝贝,没认识你之前,我顶多就咬破手指滴一滴血从鱼肚子里取出谎言,认识你之后,血哗啦哗啦的流,你给我记着,以后别他妈说我这个不好,那个不好。”
陆城觉得这罪名实在是子虚乌有,他冤枉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顾长安镜片后的眼睛里有寒光闪现。
陆城看青年因为失血的原因连嘴唇都白了,他叹息着投降,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血不断从顾长安的掌心往下流淌,一滴滴埋入陆城肩头的黑窟窿里面,萦绕的黑气渐渐淡去,伤口周围的皮肉变成正常的颜色。
顾长安那张脸如同刷了层白漆,他虚弱的说:“到里面去,让我躺会儿。”
陆城挪到床里面。
顾长安的身体一挨到床,意识就很快消失了。
陆城碰了碰青年的脸,摩挲了两下,不但白,还冰,他合眼躺在旁边,让对方吸走自己身上的阳气。
这是第三次。
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就已经违反了他的作风。
陆城偏头去看青年,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停滞两三秒后缓缓凑近,碰上青年冰凉且苍白的唇,感觉在亲一块上等玉石。
来回磨蹭片刻,陆城退开,俯视着陷入沉睡的青年,睡着了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性,一睁眼就是只狐狸,还是变异过的,难应付。
陆城又去凑近,手捏住青年的下巴让他闭着的嘴巴张开,缓慢且强势的探入,将阳气渡进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