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沉香槊(1 / 2)

篡唐 庚新 2062 字 3天前

巍巍中岳,魁伟嵩山。

正暮春三月,山中松林苍翠。山风吹来,呼啸作响。轻如流水潺潺,猛死波涛怒吼,韵味无穷。

嵩山以少室河为界,东为太室,西名少室,有太阳、少阳、明月、玉柱七十二峰。

而其中,太室山有三十六峰,岩幛苍翠相间,峰壁环向攒耸,恍若芙蓉之姿。太室山,相传是禹王的第一个妻子,涂山氏生夏启的地方,故而山下建有启母庙。室,妻也,故而就有了太室之名。

主峰峻极峰,以《诗经-嵩高》中‘峻极于天’而得名。

登上峻极峰,西有少室侍立,南有箕山面拱。东有颖水,北望大河奔流,颇有‘一览众山小’之气概。

山峰间,云岚瞬息万变,美不胜收。

故而后世有诗赞曰:三十六峰如髻鬟,行人往来舒心颜。白云蓬蓬忽然合,都在虚无缥缈间。

二十八个字,足以道尽太室之美,和游人心境。

位于太室山峦中,一个小小的峪谷里,言虎赤着膀子,正在叠打一支槊首。炉火熊熊,李言庆蹲在风箱旁,鼓足力量,推拉不停。呼-呼-呼……声息在峪谷中回荡,犹如牛吼,回荡山间。

铛!

言虎轮锤打在槊首锋刃上,发出一种奇异声音。

不同于寻常锻打时,特有的清脆,反倒是略有些发闷。

言虎紧跟着,用一支巨大的铁钳,钳住槊首后,放进浑浊水草中。嗞嗞的声音不断,一股白色争气冲天而起,伴随着刺鼻气味。片刻后,言虎拎起槊首,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成了!”

他大叫一声,而后对李言庆道:“接下来就是打磨,估计需要六个月的时间。不过此事和你无关,若交给你来打磨,只怕会浪费了我这三载的的心血。去把屋里的沉刀香取来,待会儿我有用处。”

李言庆蹲在一旁,好奇的看着那支黑乎乎的槊首。

槊首叠打成功之后,基本上就算完成了一半工艺。不过李言庆总算是明白,这马槊在后世为何会被枪矛取而代之。锻造叠打工艺实在是太过复杂,太过繁琐。一个步骤有差池,整支槊首,就算是报废。

正常一支马槊,大约在三十到五十斤上下。

而似眼前这支马槊,仅槊首就有六十二斤的分量。如果再配以特制的槊干,整支马槊足有一百四十六斤。这么沉重的兵器,普通人莫说使用,就算是舞动起来,都会感觉到很吃力。

也幸好这三年时间,言庆的引导养生术已趋于大成。

如果按照孙思邈的说法,他算是完成了筑基阶段。接下来就是小三关,大三关,还有什么羽化登仙的修真名词。李言庆没打算去修真成仙,对于普通人而言,修真的筑基,已经足够。

如今的李言庆,身高约有八尺二寸,差不多186-188公分上下。

言虎说,他的体型发育,基本上就是这个样子,不太可能继续长个。但对于李言庆而言,这样的个头,已经足够。若再长高,他也未必能够接受。只是个头虽然有了,可体形却略显瘦削,使得他看上去,非常单薄。可是休看这单薄瘦小的躯体中,却蕴藏有强横的力量。

一百四十六斤的马槊,对于李言庆而言,刚刚好。

他从屋中取出一支约有一丈二尺长短的槊干,粗有儿臂一般。外面裹着一层银丝,牢牢的契合在槊干上,浑然一体。触手光滑,颇有质感。如果事先不知道,甚至会以为,是生铁打造。

一般而言,马槊的槊干,多用柘木等硬木制造。

可是言庆手里的槊干,却非是柘木。

言虎接过槊干,在手中滴溜溜一转,呼的轮起,风声大作。同时,随着棍声传来,隐隐有一种似麝非麝,似兰非兰的香气弥散开来。目光极其温柔的看着手中槊干,言虎轻轻一叹。

“舅舅,这槊干,是香木所造嘛?”

言虎笑着点了点头,“一般而言,香木并不适合用于制槊。不过此香木,非彼香木。二十年前,我沉迷于制槊,曾四处寻找制槊材料。一开始,我也想寻找上等柘木,但在一次偶然机会中,我得一位朋友介绍,在岭南穷山恶水中,找到了这根号称是‘铁木’的沉香木。

说来你不相信,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要用它来制槊。

后来还是我那朋友劝说,让我最终决定用它,来制作马槊。我采用她们祖传的秘方,用药水浸泡三载,使其收至刀劈斧凿都无法撼动的地步。后来我在少林出家,又学会了一种缠丝方法。你休看这根槊干只有一丈二尺长,可这银丝,我足足用了三年,才算是缠捆妥当。

加之它本来的重量,有八十四斤。就算是和生铁相碰,也休想损其半分。

我出家前,曾有一个愿望,就是制作出一支,世上无双的宝槊。不成想出家二十载,才完成了这个宏愿。玉娃儿,这将是我此生所制的最后一支槊。等它出世之后,你就能知其威武。”

在言虎口中,这支马槊,似乎已有了生命。

三年前,言虎突然找到了李言庆,为他摸手骨,而后详细考察他的武艺之后,告诉他,要为他制作一支马槊。

作为当代最后一位制槊大师,言虎所制马槊,可谓万金难求。

李言庆原本就想着,让言虎为他打造一支马槊。言虎主动提出要求来,他自然是万分同意。

可不成想,这支马槊一造,就是整整三年。

选材,选地,选水,制造铁炉,打造模具……

每一项都马虎不得,让李言庆也感觉不胜其烦。不过三载等待,马槊终于将出世。虽说还要等待半年,可总好过之前,遥遥无期。不过,从言虎的言语中,李言庆又品出了别样滋味。

“舅舅,你那个朋友,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