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婚途以南 曦墨 3421 字 3天前

这个女生如此简单,如果用味道去形容淡之如茶最贴切不过,钟浩文在想到底他着迷于姚以南哪一点。

她总是自然地与人生出距离,永远不会说出心里真正要说的话,明知那些谎话很轻易就被拆穿,她也不多做解释。还有什么呢,大概就是她一直说谎想去掩饰的那个秘密。

姚以南和钟浩文就这样一路静静走着,这段路太长,让她忍不住倾倒回忆。她在同样的月光下,第一次这样仰视钟浩文,眼前的这个人让她恍惚,忍不住脱口:“你有没有不想忘记的人?”

邹绍言也曾问过她同样的问题,想想命运真的很可怕,原来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命里结局早已注定。在他开口说誓言之前,他们却先说了忘记。

钟浩文身体一滞,微微皱了下眉,侧头看着她扬起的脸,此时姚以南的神情有他说不出的黯,眼睛里氤氲着水汽,顾盼流转的双眸,透着祈望。可是那声音却像是穿透了他,那么飘渺地飘散在夜里。

“有些人忘不忘记对于结局都于事无补。”钟浩文想着他和姚以南的处境,不免喟叹,或者再早一点让他们遇见,或许他真的能变成她口中那个念念不忘的人。

“这句话的答案原来是这样。”她说着,收回了目光,她等了好久,终于在今天有了回应,她以为念着一个人就能一生一世,原来很多时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钟浩文看出她眼里的失落,他不知为什么要说这些,可是就算是自私,就算是不甘心的宣泄,他至始至终都无心想要她难过。他颓然叹了一口气,“姚以南,你忘不了的人是孩子的爸爸对么?”

姚以南像是受了惊吓,脸上现出惶恐不安,身子却楞在原地。嘴唇一张一翕,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神不经意地透出委屈。

钟浩文心想大概这就是她难以启齿的秘密,她一直不肯说出来的,大概就是这个。

钟浩文的心里是有芥蒂的,虽然可以隐藏情绪,但他却不能忽略她是一个孕妇,也不能不去在意,她看着自己时陷入沉思的那种神情。

或许今天的姚以南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替代,他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话,这么没有底气:“姚以南,忘了那个人。”他指间轻叩在姚以南的下颚,微微抬起,她的手抵在靠近的胸膛,退无可退,她轻抿着嘴唇,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发线,流过耳后,慢慢地在脖颈中渗透。

他圈住她的手臂收了收,他的手轻覆在她眼睛上,遮住了月光,遮住了回忆,遮住了涌上的眼泪,他的吻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印在她的眉间。

可对钟浩文而言,吻下的那一刻,他在心里对姚以南说: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在哭,一定不会。

姚以南在那片黑暗里,想起徐桓铮的话,他瞒了她两年,可既然已经隐瞒,为什么现在却要在她面前残忍的揭开真相,为什么告诉她邹绍言抛弃她的事实。

钟浩文松开手,那眼泪落在掌心,温热湿润,好像所有想要倾诉的炽烈情绪,都化作眼泪传达给他,他手收起,慢慢握紧。

两人站在楼房街区间的路灯下,姚以南低垂的眼眸适应了光线,她抬起头,“以后,我不会再想起他。”她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故意躲避钟浩文,可是又会在某些时刻心生内疚,只一个原因,那就是——眼前这个人的眉眼,和倨傲的神情在迷离间像极了邹绍言。

那个人明明不想再想起,可到头来只是徒劳,因为她从不曾忘记。或许她真的不用再逃开徐桓铮了,就像现在她终于接受她被当初那个誓言背叛,被那个人抛弃,她终于能面对徐桓铮的嘲讽。

☆、第26章 同居(5)

钟浩文觉得之前种种的误会都像在为此刻铺陈,如果他中途选择放弃,那么就永远没有机会在这样的夜晚听到她心底的话,永远不会看见她那澄净的容颜。

姚以南回到家中,轻声地和他道别,钟浩文转身离开。路上只顾想着明天的“同居”生活,虽然他会回家住,可是也只是住几天而已,他嘴角不经意勾起,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钟浩文这次重回钟家,只因近期政府决定出重资开发新城区,同时大力改造旧城。至于最后这个开发项目落到哪里,就要看各地产商在项目竞标中展示的财力、实力、物力甚至集团高层的决策能力。

如果父亲不是没有应对办法,是不会这么快让他回去的,当初他拒绝进钟盛,父亲大怒以至于现在在外人眼里,他和被扫地出门没什么两样。

车行驶至御华金座附近,高档住宅区,位居城中偏静一隅,夜深繁华过后更显沉寂。

开车时他并未留意,可是当车快进入住宅区时,他注意到后面有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这条路只通向御华金座,而且夜晚车辆渐稀,他从后视镜中看到有辆再普通不过的本田suv一直尾随在其后。

或许是想掩人耳,但这种车型在高档住宅区几乎很少出现,钟浩文不由嗤笑一声,那人真是掩耳盗铃,适得其反。

他想起私房菜馆老板娘的提醒,看来那个跟踪调查姚以南的人明显已经注意到他。跟踪这种小把戏,是他在国外早就玩剩下了的,他轻笑一声,根本没把这人放眼里。

这样也好,他空闲时就有的玩了。他没有故意甩开后面的车,这也间接表明,他很乐意让这个幕后的人知道他和姚以南的关系。

和他起初猜想的没错,他的车开进住宅区时,后面那辆车已经掉头离开,他心里不由地想到姚以南。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过现在那或许并不重要了。

回到家,他把客房整理了一下,明天姚以南来了之后,只需要换上新的床品就可以了。他把换下来床单简单一收,放在大衣柜的角落,怎么看都觉得碍眼,看来是该让吴均霖拿走了。

他回到书房,桌案上堆着父亲助理传真过来的资料,竞标计划书、董事局最近的决议文件、公司上层的重大决策提案。

他看了一些,这算是重回钟盛的筹码,只要这次新城的投标可以拿下,他就可以和父亲面对面去提条件,或许可以说从这刻起钟盛才开始真的对他有意义。

洗过澡之后,已经凌晨一点,定好了明早的时间,钟浩文阖眼入眠,夜很短他却难得睡得这么沉,这么安心。

徐桓铮的车停在小区楼下,在黑暗中看着他们从远处并肩进到那栋楼里,他在车里坐了一夜。从何时开始他竟如此可悲,陷入这种境地。

他颓然地枯坐在车里,就像五年前初见她那般落魄。五年前万基置地正处于一个尴尬的阶段,迫于钟盛集团和富恒集团的联合,产业市场被占领,资金周转出现问题。父亲无奈接下一些二线城市楼盘开发项目。

利益甚微,只能解燃眉之急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万基置地所面对的严峻局面,局势动荡之际,他从国外留学归来,在危机的情势下子承父业。

几个楼盘几乎同时开发,其中一个楼盘因为承包商拖欠工人款项,迟迟没有顺利竣工,徐父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已经不能亲自主持公司事务,徐桓铮为避免爆出恶意新闻,只得亲自去到现场,协商处理条件。

他记得那天正逢国内高考,那个城市高校附近的道路已经开始禁止鸣笛,他们新楼盘正处于一所高校附近,当初开发此楼盘,也正是看中学区房带来的购房效应。

施工区域道路崎岖不平,因为围观人群太多,极为难行。他提前从车里出来,助理将车停在道边,由于此次前往是临时决定,情急之下他并未穿得太正式。

他身穿深蓝色polo衫,下身米色休闲长裤,和助理穿过围观人群,进入施工现场。彼时他才23岁,初在商场崭露头角,年少气盛,意气风发。

他的出现顿时引起闹事者的注意,他们希望可以和真正能解决问题的高层谈判。徐桓铮第一次亲临现场,并没有实地经验的他,作为一个高层的决策者,此时他视线所及之处,满是混凝土和钢筋暴露在外的高楼,施工者操(cao)着满口的脏话,高声追讨施工承包商拖欠的赔偿款。

工地现场临时的管理人员急忙穿过讨伐人群,满是自责愧意地赶到他面前,迫不及待地向他汇报此时的情况。

工地远处,吊车,桩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双方沟通极为费力。徐桓铮示意管理者先疏散围观人群,并让现场全部停止施工。

他们边谈话边往工地简易办公室走,管理人员急忙将安全帽递给他,徐桓铮接到手里,并未马上带上,他大概听了事情起因,承包商并未按口头承若给予工人施工安全补助。

没想到前几天有一个工人施工中发生意外,承包商意图推卸责任,施工者几乎都是同乡,出了危险的事很多时候都会抱团罢工抗议。

在徐桓铮快进入办公室时,突然有人趁乱高喊“你们是承包商派来的,你们就想推卸责任,今天不解决赔款问题,你们休想走出去。”

徐桓铮倒不怕他们的威胁,他从容镇定地回复他们,希望以此平复他们激动焦躁的情绪,“大家可以放心,我们是合法的公司,一切问题遵循法律途径解决,如果真是违约,我们必定如约赔偿。”

工人忿忿不平,因为他们并不想听到这些,他们的合约本就被承包商做了手脚,出现漏洞,而他们根本无从发现解决,直到出了事才知道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