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林微蹙眉头,打量着这群人,“你们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他说的是普通话,除了方老板,其他人都听得模模糊糊。
但看他们张牙舞爪的样子,就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方老板很是羞赧,他现在已经老了,儿女们都盼着他早死,好分一遗产。哪里还有亲情可言。
就是刘春芳躺在这里,都极有可能是这些人的功劳。
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方老板捂着胸口差点摔倒了。
许同林觉得情况有些不妙,忙和助理一起将人人扶住。方老板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了一颗塞到嘴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拿着拐杖跟他们说了一句什么,离开了。
许同林听着应该是警告之类的话。
方老板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助理给他倒水。
许同林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他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却来气自己,估计他不会比方老板好多少。
“聪聪和明明呢?他们安全吗?”李盼娣坐他平复好,开始问起两个孩子。
方老板点头,“他们有保镖二十四小时照顾,不用担心。”
李盼娣放了心,正想说什么,却不想许同林眼睛尖,发现刘春芳的手指好像动了下,“哎,春芳嫂子是不是醒了?”
李盼娣也顾不上多问,忙回过头去看。
这才发现她真的醒了,眼睛开了一条缝,虽然很小很小,但眼皮确实是在抖动着,她双手捂嘴,“春芳嫂子。”
方老板催促助理喊护士。
等助理一走,他才想起床头有按铃,忙挪过去按了几下。
这边是vip病房,医生很快就到了,拿了氧气罩,看了眼眼皮,确定地回复,“恭喜方先生,病人确实醒了。”
这话说的是粤语,但李盼娣却是听懂了。
刘春芳冲着她弯了弯唇角,李盼娣忙弯腰上前,“春芳姐,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刘春芳蠕动下嘴唇,李盼娣想了想,她应该是问他们为什么会来,于是开口解释,“是方老板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
刘春芳冲方老板点了下头,眼底露出一丝感激。
方老板心情似乎也变好了些。
刘春芳这次伤得太重了,全身都做了一遍检查,医生下了诊断结果,“起码得卧床休息半年以上。脊椎神经会了受影响,强行起来,很有可能一辈子也站不起来。”
虽说病情很严重,但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一个星期后,刘春芳能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医生说她之前喉咙被玻璃割伤,尽量少说话。
她看着方老板,“查到了吗?”
方老板秒懂,“查到了,是老二指使的。但是司机吵死不肯承认是受了指认。只承认醉酒架势。”
刘春芳单手抚脸,神色变了几变。
看得出来,方老板似乎很在乎刘春芳,握住她的手安抚她,“你放心,将来我肯定不会给老二留很多钱的。”
刘春芳抽回手,眼神幽冷。
许同林皱着眉,这不是赤果果的教唆杀人吗?这香港还有没有王法?
李盼娣在方老板脸上扫了一圈,“你一天不将你的公司分了,他们就一天不会安稳。”
照现在法律来看,如果方老板走了,刘春芳可以分一半以上财产。
也怪不得这些人急了,连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方老板也知道这个,可公司是他的命,只要他还在一日,就不可能把公司拱手让人。
“你先去办你的事吧,我想单独跟他们说说话。”
方老板带着助理走了。
李盼娣坐到她床边,“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烧给你吃。”
生了病的人嘴巴都很淡,胃口也不好,刘春芳也不例外,“不用了。”
她歪头看了眼外面的蓝天,声音却宛如冰天雪地的冰雹,“以前是我妇人之仁,不跟他们计较,可现在看来,我的一味退缩反而让他们觉得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了。”
李盼娣有种不好的预感,“春芳姐,你想干什么?”
“哪怕我的孩子,我也不能放过他们。”刘春芳表情幽冷。
李盼娣无端焦躁起来,这是要跟他们杠上了?
刘春芳见她面露惧色,笑了笑,“没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总有胜的一方。”
李盼娣不想她冒险,“钱就那么重要吗?比你的命还要重要?”
“真傻,当我决定要生孩子,而且让他跟我一块抚养孩子,那些人就开始防着我了。一味退缩根本不管用。”刘春芳淡淡地道。
她原本以为自己有彩礼钱,生个孩子,跟他和和美美过完下半辈子。
或许是她的恬静与满足让他动了心,越发重视她的两个儿子。也让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女察觉到威胁。
所以才趁着他去国外谈项目,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