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伍恬。”
“……”气得想骂人!
眼看着江时均的面部表情扭曲,伍恬忙举手投降继续道:“我真的!没骗人!你先、听我说完,其实、我也懵!”
“我就、就叫伍恬,事情开始,我放假、在家,一觉醒来,突突、突然就到这里了!差点、被吓死,还没适应,就收到消息,然然然后、到美国、焦头烂额、一一一直懵!”
这种时候她这个结巴的毛病就要了命了。本身就说话慢,着急了还磕磕绊绊,几句话说的她出了一身汗。
伍恬舌尖润了润嘴唇,接下来的内容当事人就在对面,她看了眼对面紧皱眉头的少年,凡是说道“你”这个字都下意识嗯嗯含在嗓子里。
“再然后,就、就带嗯回国,嗯……在这、过日子。我当时,认为、自己回不去,好不容易、接受现实,努力、面对生活!我还、找兼职、找幼儿园,学学功课想、当老师,这样将来、就好、好过了嘛,本来、一切挺好的!我还给你存存存钱!我不是、又去美国,都回家了!家里遭贼,我我我被打昏,再睁眼,就就是现在!疯了!真疯了!”
本来之前都不觉得,现在说到这些突然就好生气,两次本来已经走上正轨的生活被打断,简直就是在玩她。
伍恬说得很激动,气鼓鼓瞳孔亮晶晶,看得出是懵逼加真生气。此时从她嘴里听到这些“真相”,淡定外表下掩饰的惊涛骇浪还是击溃了事先准备好的防线围墙。
如果江时均不是心里有定论,他会觉得伍恬现在就挺像个疯子的,江时均压抑住眼底利芒,蓦然打断她。
“你确定你没疯?”
空气骤然安静,伍恬瞠目结舌地望着江时均。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他什么意思?不相信她?觉得她是疯子?
少年面露嘲讽。冷汗瞬间浸湿后心,伍恬是真的彻底懵了。
江时均:“我问你几个问题,五秒内必须回答我。”
伍恬怔楞点头。
“我以前叫什么名字。”
“成毅。”
“福利院第一次见面你送的我什么?”
“棒棒糖。”
“多少根?”
“……”
江时均抓过茶几的笔纸在数字3后面打了个叉。红色笔迹仿佛有种魔力,瞬间紧迫感十足。
“美国的第一顿饭?”
“松饼、冰淇淋。”
“你吃了几块?”
“……”这谁记得!!!我打赌你上个月吃了啥你自己都不记得!!!
又一个叉。
“……”
在江时均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之后,伍恬突然问了他一句:“这些、你记得?”
某人很坦然摇头:“不记得。”
“???”那你问我干啥?问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恶作剧??!
江时均无视伍恬憋的爆炸的红脸,眼睛不离画满了勾叉的白纸伸手一指墙壁命令道:“开灯。”
伍恬下意识朝着窗外看去,日暮西下,淡月已经在天边冒头了。
白炽灯照亮了这边不大的客厅,江时均表情严谨如雕塑,他看着手里红黑比划相间的测试单脑袋里进行着快速分析。
一开始他用心理战术打击伍恬的自信点,让她产生焦虑的情绪,然后乘胜追击快速问答。这些问题不少是他随口问的,有些连他自己都没有记忆点,只是顺着情况轨迹延伸发问。就像棒棒糖有多少根和吃了多少块松饼,这种事情如果回答了才奇怪,因为从当事人角度出发这种常规性松散轮廓形态本身就是记忆阴影。而第一次见面的礼物这种有纪念性意义的事情,人们会下意识标注,尤其喜欢仪式感的伍恬……没看她还带这个蛋糕来找他吗。
按照人体记忆概率分布的倾侧,他确定,伍恬说得是实话。
她没骗她,她没疯,她就是……小姨妈。
科学世界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江时均扔开纸笔,仿佛无法承受似的双手撑住头顶,眼眶瞬间猩红,浓烈的委屈把他淹没。
人家只是睡了一觉,而他却难过了这么多年。
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愤怒到极致化为委屈冲撞胸膛,面对极致荒谬的现实说不出任何话,笑得荒唐。
“呵呵、呵”
江时均一边摇头一边笑,坐着的姿势憋得胸口疼,噌一下站起来,仿佛困兽一般在客厅里踱步喘息,小马扎碍事被一脚踢到墙角,哐当一声把伍恬吓了一跳,忙站起来贴着墙壁惴惴不安地看少年。
“真他妈的……居然是我同学……”
“时空相对论……可是穿到别人身上怎么解释……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