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瑾寒不说话,胡妈妈显然也知道自己糊弄不过去了,“可否单独和苏公子说几句话?”
苏瑾寒点了点头,示意荀浩先出去。
“苏公子……不对,应该喊您苏小姐才是。”等荀浩出去了,胡妈妈这才笑着开口。
苏瑾寒心里一震,眸色发寒的盯着她。
“苏小姐不必这么看着妈妈。”胡妈妈笑嘻嘻的说,“像妈妈这种在风月场所呆惯了的人,看人自然是有一套的。当时眼拙没有看出来,多接触几次,自然也就能看出来了。有苏记做后盾,妈妈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怎么知道的?”苏瑾寒猛然站起身来,知道她是女的就算了,竟然还知道她是苏记的大小姐,这让她不得不怀疑。
“妈妈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这便不是苏小姐该关心的事情了。只是妈妈我很好奇,苏记素来不涉及此类的生意,这次怎么破例了?”胡妈妈笑着探底。
苏瑾寒的震惊只是瞬间,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淡定的重新坐在位置上,淡淡道:“这就不需要妈妈关心了。我此番前来,是过来看看这两个月烟雨楼的生意如何的。另外,我要挪一千两银子用,有问题吗?”
胡妈妈还要仰仗苏瑾寒背后的苏家,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便道:“这两个月的分红我早就准备好了,这是银票,苏小姐看看可对。”
苏瑾寒接过胡妈妈手上的银票,扫了一眼,发现不过是两个月的分红,竟然有三千两银子。
青楼还真是暴利啊,不过两个月,她就能分三千两,那一年下来得有多少啊?而且,这不一定是烟雨楼的真正所有收入分红!
苏瑾寒在心里咋舌不已。
面上却是淡淡道:“对不对我暂时不管,你既想让本小姐庇护烟雨楼,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有事,便先走了。你不必送了。”
苏瑾寒说着,也不多留,站起身来离开。
胡妈妈看着苏瑾寒的背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说破苏瑾寒身份的时候,她还真怕苏瑾寒会翻脸,如今苏瑾寒既收了银票,也说明她这个大腿抱住了。
胡妈妈没有权势,多年来经营烟雨楼不容易,眼红想要吞掉她的人不少,如今好不容易有苏瑾寒接手,有苏记这个大佛可以靠,她自然是庆幸的。
苏瑾寒离开了胡妈妈的房间之后,这才皱起眉头来。
胡妈妈知道了她的身份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她好歹是重生的人,所以对于这种突发事件,虽然意外惊讶,却不慌乱。
烟雨楼也好,胡妈妈也罢,是她注定要收入囊中的,就是知道了,也没有关系。
胡妈妈是聪明人,既然选择了透底,那就说明是要靠着她的,她只需要想办法让她心悦诚服的归顺自己,再无二心就好。
想通之后,苏瑾寒吐出一口浊气,带着荀浩就要离开烟雨楼。
路上遇到楼里的花娘,一个个发了花痴似的尖叫着。
苏瑾寒下意识的停了脚步,就听到她们杂乱的声音叽叽咋咋的说着话。
“哎呦,靖王爷可真是好看啊,来咱们楼里,将咱们底下的姑娘都给比下去了。”
“可不是,听说王爷的床上功夫极佳,一夜七次都不在话下。”
“你也听说了啊,要是能和靖王爷春风一度,死了也甘愿啊。”
“就是,一夜七次啊,那得是何等的欲仙欲死啊。”
青楼的红倌,说起房中之事来也是口无遮拦,直接得紧,一个个面色羞红的意淫憧憬着庄靖铖。
苏瑾寒站在原地,脸色一片通红,又羞又气。
她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大事呢,没想到竟然在青楼寻欢,真是白瞎了她的眼。
“公子……”苏瑾寒听到了,她身后的荀浩自然也听到了,那些红倌说的话,便是他听了也有些面红耳赤,听不下去,她一个闺阁大小姐……
荀浩有些担心。
苏瑾寒深吸几口气,这才忍下了怒气,缓了好一会儿,她这才上前拉了一个姑娘,笑嘻嘻的问:“这位姐姐,方才听你们说靖王殿下来了,我与他乃是旧相识,不知姐姐可否替我带个路,领我去寻他?”
苏瑾寒是个美人坯子,虽然穿了男装,遮掩了几分美貌,没有一般男子那么英气,却也是唇红齿白的清隽少年郎,那一双眉眼澄净清澈的看人时,往往让人无法升起拒绝的心思来。
被这样一个少年看着,想到自己方才说过的话,那被苏瑾寒拉着的花娘脸色登时红了一片,连声道:“自然可以,这位公子随我来。”
苏瑾寒含笑跟在她的身后进了一个房间。
房间里有不少男人,更有不少女人,有女子在抚琴,整个房间里迷漫着靡靡之音。
更有男女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还有忘情的男女已经吻在一起,手在彼此身上探索,好一副淫糜荒诞的场景。
苏瑾寒气得脸色通红。
她本以为庄靖铖所有的风流浪单都是表现给人看的,私下里,他本人,是不会那么不知廉耻的,没想到竟能真正看到这样的场景。
一时间苏瑾寒心里有些迷茫,她真的要和这样一个男人合作吗?或许,她可以想办法另外推一个皇子上位?
压下心里完全思绪,苏瑾寒目光环视,没有在一堆迷乱的人群里找到庄靖铖,那提着的心不知怎么的,就放了下来。
“公子,您怎么不走了,靖王殿下不在这儿,您若是想在这儿玩,奴家倒是可以陪您。”领着苏瑾寒来的那个花娘见苏瑾寒脸色通红的四处乱看,以为她动了心,伸手就要缠上她。
苏瑾寒后退几步,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假笑,道:“不必了,姑娘请继续带路。”
那姑娘也不强求,扭着腰转身就往里头走。
能和庄靖铖有交情的,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她调戏一下还好,却不敢真正放肆,这点自知之明和眼力劲她还是有的。
进了里间的厢房,比外头安静多了。
靠窗的躺椅上歪歪的躺着一个美人,乌黑的长发未曾挽起,随意的散落下来,垂散在肩上,左右两边各跪坐着一个美人,替他捏脚,还有个美人在给他捏肩,旁边跪着一个美人,正在给他喂酒喝,听到动静,美人回眸,不是庄靖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