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怕走到一半,天突然黑了,那对她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马车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苏瑾寒正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车帘掀起来,露出庄靖铖的脸。
庄靖铖上车之后,青芽特别自觉的出去外头和车夫坐在一起。
马车里就剩下庄靖铖和苏瑾寒。
“明明知道自己怕黑,还耽搁到这么晚,也不怕半路撂挑子。”庄靖铖将她的手拢在手心,开口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心。
苏瑾寒倒是没有生气,知道他这是关心她,心里甜滋滋的。
“今天父亲母亲开心,就多留了一会儿,而且车上备了灯,不怕。”苏瑾寒轻声解释。
庄靖铖闻言点头,“岳将军能认你做干女儿,是我没有想到吧。不过看今天岳家的态度,对你倒是真心的,有岳家护着你,往后我也能安心一些。”
岳家的地位特殊,权势却也极大,有他们护着苏瑾寒,对苏瑾寒的安全来说,确实是极大的保证。
苏瑾寒闻言顿时嘟着嘴道:“还说呢,都是你,说什么母亲要让我和岳大哥定亲,害得我差点闹出笑话来。”
说到这个,庄靖铖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道:“她那次在你的寒苑,可是表现出了这种意思的,后来回来又神神秘秘的忙碌,我自是以为她对你图谋不轨了。”
“什么图谋不轨,难听,以后不许你再这么说岳家了。”苏瑾寒白了他一眼。
庄靖铖应了,随手把玩着苏瑾寒纤细白皙的手指,似乎这样就能带给他足够的快乐。
沉默不语时,气氛安静倒也没有多么的沉闷,相恋的两个人,哪怕只是安静的待在一起,什么也不做,那都是满足而开心的。
安静了许久之后,苏瑾寒这才犹豫着问道:“三公主她……还好吧?有没有生你的气,责怪你?”
毕竟那是庄靖铖的妹妹,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瑾寒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庄靖铖摇头道:“不必管她,今日的事情,本就是她无理在先。”
“可是她毕竟是德妃娘娘膝下唯一的孩子,德妃娘娘那里,怕是不好交代,我怕她会迁怒于你。”苏瑾寒也没有保留的意思,老实的说出自己的担心来。
庄靖铖心里一暖,熨帖的感觉抚遍心里每一个角落,只觉得连手指都开心得轻颤。
他柔声安抚道:“没关系,德妃娘娘是一个是非分明,讲道理的人,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迁怒于我的。”
苏瑾寒闻言点头哦了一句,心里多少还是担心的。
毕竟庄亚玲才是德妃的亲生女儿,而庄靖铖,不过是她养在膝下的一个皇子而已。
说好听一点是养子,若是她心里有些什么算盘的话,保不准庄靖铖就是个棋子。
当然,这样的话苏瑾寒是不会说出来的,便问:“德妃娘娘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这还没有嫁给我,就想着要见公婆的事情了?”庄靖铖取笑她。
严格意义上来讲,庄靖铖一直寄养在德妃娘娘膝下,丽妃早逝的情况下,德妃确实与他的母妃没有什么两样。
苏瑾寒脸上闪过一抹窘迫,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就好奇而已,问问,你不说拉倒。”
说着别过头,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面上如此,苏瑾寒却在心里想着上一世关于德妃的记忆。
然而遍寻之下,却发现没有什么关于德妃的记忆。
上一世,哪怕她住在皇宫,也没有和德妃见过几次,便是在宫宴上,远远的看见一眼,但是平时并没有来往。
而且关于德妃的传言也少得可怜,只知道德妃娘娘贤良淑德,在后宫之中威望颇重,便是比皇后也不遑多让。
但是她很贤惠,也很低调,从来不会仗着皇上的宠爱胡作非为,在后宫之中长盛不衰。
苏瑾寒心里微微凛然,上一世她忙着给自己和弟弟谋生路,却不曾关注过除了身边能够威胁到她以外的人物。
这样一想,顿时觉察出了德妃的不简单。
而庄靖铖这时也轻声道:“当初我母妃含冤而亡,我也被父皇遗忘,在皇宫之中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生活。当时身边还有一个海嬷嬷照顾我,日子将就着那么过。后来海嬷嬷走了,德妃娘娘就请旨把我给接到了她的膝下抚养。”
“我本以为,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旁人觉得她有多么的温婉善良,但是后来,我发现她是真心待我好,有时候甚至比对亚玲还要好一些。”
“所以寒儿,亚玲年幼,有时候冲撞了你,若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你尽量让着她。”
苏瑾寒听到这里,顿时炸了毛,怒视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
明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苏瑾寒还是忍不住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