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孽障!竟还记得有朕这个父亲?”
太监听到这话那冷汗就下来了,不过这种场面以前宁王惹怒皇帝的时候他们也见过,回答起来没有第一次见时那么磕巴,说话还算顺畅地道:“陛下息怒,宁王殿下心中自然是十分敬仰您的。”
“哼!”秦伯璋拍了拍桌子:“让那孽障在外面等着,朕正忙着呢。”
“是。”太监躬身退出屋外,看到宁王便苦着脸道:“殿下,这……皇上在里面正 忙着,您要不先等等?”
秦煊今天睡到自然醒,身心舒畅脾气也挺好,闻言点头:“那成吧,你给我安排个屋子,我在那儿坐着等,有茶没有?听说宫里的云雾乃上等好茶,给本王来点儿。”
他说这话时不仅丝毫不懂得降低自己的声音,反而还提高了一点音量,让屋内‘正忙着’的秦伯璋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气得秦伯璋险些心梗。
那太监犹豫了一下,想起皇上只说让宁王等着,也没说不给宁王喝茶,便请宁王去了偏殿坐着等。
而秦伯璋刚才已经说了自己在忙,当然不能马上把秦煊叫进去训斥一顿自己打自己的脸。
喝了几杯茶和一盘子宫里做的水晶枣糕,秦伯璋终于忙完,太监急忙来请,秦煊看了一眼那空空的盘子,进御书房之前特地叮嘱那太监:“那水晶枣糕不错,给本王弄个十盘八盘的抱起来,本王带回去给弟弟吃。”
秦伯璋:“……孽障!还在外面做甚?给朕滚进来!”
“是。”秦煊理了理衣服走进去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你这逆子!还知道朕是你父皇?昨日既已回到帝都为何不速速进宫请安?”
“父皇,我是不是您儿子,您自己还能不清楚?我母亲可从来没有其他男人……”
“你给朕闭嘴!”秦伯璋被他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臭小子,父母之间的事情他怎么能张口就来!
“说吧,为何突然回帝都?朕不是说让你们兄弟四人在行宫为母守孝,无召不得返京吗?”
秦煊道:“这无召不得返京是您对大哥二哥说,又不是对我说,况且,儿臣有急事才匆忙回京,昨日舟车劳顿才未能进宫请安,还请父皇恕罪。”
秦伯璋拿这儿子没办法,况且他说的也都对,又没犯什么大错,自己气顺了也就罢了:“有何急事?”
“是关于四弟伴读之事。”秦煊说着便将自己的折子递上,秦伯璋的贴身太监立即上前将那折子送到秦伯璋面前。
秦伯璋打开奏折快速看过一遍,没有立刻表态,反而问道:“你为何想让桓禛的嫡子给小柱当伴读?”
秦煊纠正他:“是桓大人的嫡长子桓睿,可不是所有嫡子。”
“朕知道!”秦伯璋都被他气得没脾气了:“为何想让那桓睿给小柱当伴读?朕听说你将几个大臣之子扣在行宫种地,这简直岂有此理!”
在这件事情上秦煊可不觉得自己不占理:“他们糟蹋了儿臣的西瓜地,留下他们是为了让他们赔偿。”
“若要赔偿让他们赔些银子便是,还觉得银子不够,让他们赔地也行,为何将人扣下?”
外界都传那几个公子是自愿留在行宫,可秦伯璋哪能不知道他们是被自己儿子硬扣下的,要不是秦煊确实占着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前来求情的大臣!
“那西瓜地可是儿臣与弟弟亲手所种,他们当然要亲手再帮儿臣种地才能赔得起。”秦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秦伯璋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你将人扣下将近一个月,他们可赔完了?”
“赔完了,只是他们不愿意走,儿臣也不能硬赶,桓大人家的公子亲自来请求儿臣说想做四弟的伴读,儿臣这才急匆匆赶回来的,说来惭愧,四弟一直依赖儿臣,儿臣却没当好哥哥,这么久才想起伴读一事。”
秦煊这话可扎了秦伯璋的心了,他做哥哥的想不起来这事儿情有可原,毕竟他们老子还在呢,找伴读也轮不到哥哥去找。
结果秦伯璋自己也没见多关心小儿子,竟然忘记了小儿子这个年纪正好给他配几个伴读了。
“小柱伴读的事情,朕还需考虑考虑……”
他说这敷衍的话秦煊可就不太高兴了:“要不您先将这桓睿定下吧,这俩小孩儿玩得挺好,您考虑剩下三个人选就行。”
秦伯璋横眼看这秦煊:“此事朕自有决断。”
就这眼神,要是瞪着大臣或者秦裕秦飞两人,他们或许会恐惧,但在秦煊这儿可没用,他直接就把那眼神无视了:“那不成,儿臣来时都跟几个小孩儿保证过了,要是不成,儿臣多没面子!若您不答应,儿臣就待在这里不走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一个凳子,自己过去搬过来就在御书房墙角坐下了,那憋憋屈屈的坐姿,让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秦伯璋惩罚他了。
第39章
最后, 得偿所愿的秦煊开开心心出宫,秦伯璋则捂着心口去后宫温柔乡找自己的妃嫔们平一平气。
卢仙巧挺着大肚子坐在秦伯璋身边轻抚着他的后背, 温声细语地说道:“陛下息怒宽心,想来宁王殿下只是不常待在您身边才不晓得您的良苦用心,来先喝一碗去燥的汤吧?”
这话看似在宽慰人, 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在说秦煊不常待在秦伯璋身边, 跟秦伯璋不亲。
“还是爱妃贴心, 那些个小子成日就知道气朕,”他就着卢仙巧的勺子喝了一口汤继续摸了摸卢仙巧的肚子说道:“都说女儿才是父亲的小棉袄,若爱妃能给朕生一个小棉袄, 朕今后再让他们气着也能有小棉袄体贴朕了。”
卢仙巧低下头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目光微闪,她盼着生个儿子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听皇帝这意思, 是觉得儿子太多了?
要是别的事情她到是能顺着皇帝的话,哄一哄他,可事关自己在后宫的地位:“皇上说笑了, 这生男生女需看缘分,在孩子没落地之前可算不准是个小子还是个小棉袄呢。”
“这倒也是。”说起生孩子,秦伯璋便想起了早逝的先皇后王淑琴,王淑琴给他秦家一连剩下四个儿子, 即使当年老三痴傻, 可也是王淑琴为了替他挡住别人的袭击而动了胎气。
为妻如此, 她也算是秦家的功臣了:“罢了罢了, 老三也不容易,是朕亏欠了那孩子,如今他任性一些就任性吧,他那性子再任性也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其他一些小事便随他去了。”
卢仙巧怔楞了一瞬,她有些跟不上皇帝的想法。
方才不是还在讨论自己腹中孩儿,怎么皇上无缘无故便说起了宁王?卢仙巧无奈,只能附和着秦伯璋的话,继而努力再将话题引到自己肚子上来。
晚上,卢仙巧有孕,秦伯璋便不会在她宫中歇息,他陪卢仙巧用过晚膳,看天色不早,便打算起身去其他妃子处歇息。
卢仙巧心中万般不愿,却不敢仗着自己怀有身孕便将他留在自己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