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璋被小柱夸得那叫一个心花怒放,毕竟几乎每一个父亲都喜欢被儿子用崇拜英雄的目光仰慕,他一高兴顺手射出第二箭,射中一直兔子直接赏给了小柱。
“多谢父皇!” 自己啥也没干就能得到一只兔子,小柱很高兴。
皇帝开弓之后,又骑马追着猎物跑了一会儿便又回到高台之上,将下面的猎场留给其他人,同时拿出了奖赏摆在高台之上,用来奖励今日猎到猎物最多的勇士。
除了皇帝,后宫位分高的妃嫔都纷纷凑趣解囊,往那些奖励里加东西,其实,这些奖励都还是次要,最吸引猎场中那些年轻人的是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如今战乱已被平息,武将若想出头,这秋猎便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秦煊让带着小柱的护卫跟在自己身边,别跟其他人混在一起,那些人多的地方马匹跑来跑去烟尘滚滚,他可不想过去吃烟。
小柱跟在他身边,看到这百千人狩猎的场面心中同样激动异常,举着自己的小弓刷刷刷地射出去,还真射到了好几只兔子。
“诶,方才这里不是也有许多猎物么?怎么都不见了?”小柱拿到几只兔子还觉得不尽兴,可他左看看有看看,这广大空旷的猎场上猎物们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方才御林军们围在一起赶猎物那些猎物在聚在这空旷的猎场上,现在包围圈不在了,猎物便要逃进附近山林里,你看看,这空旷的草地上是不是没人了?”
小柱一看还真是:“他们肯定是追着猎物跑进林子里了,三哥咱们要不要也进去?”
“既然你想去,三哥便陪你一起去,但是先说好,不能指挥你的护卫们乱跑,不能离护卫太远。”
“好的好的,三哥快走快走!”能参与进这么热血的狩猎中,小男孩儿哪能不激动。
只有秦煊稳如老狗,从刚才到现在,连小柱都有猎物了,他一箭都没射出去过。
他带小柱跑进林子里追猎物,路上追丢了一只狐狸,却遇到秦飞正在审问一群人。
小柱在的地方比他往前一些,也看到了那一幕,顿时又让护卫带着他跑回秦煊身边小声道:“三哥,二哥在那边很凶地骂人呢。”
秦煊左右看看,让桓睿跟护卫都藏起来,他则带着小柱绕后爬到秦飞等人所在处的岩石顶上,偷听。
没想到一听就听到了一出大戏。
被人压着跪在秦飞面前的是一个跟桓睿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脸的桀骜阴鸷,他看向那个秦飞的眼神仿佛萃了毒一般:“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你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小子竟敢抢本王的鹿,你说这是为什么?”
“那是我先看上的鹿,我才不是什么野小子,我……”那少年本想说什么,咬咬牙又忍住了。
“你的?呵呵,你可知道这是皇家猎场?本王是当今圣上之子,皇家猎场里的鹿本就是本王的,你先看上便是你的么?”秦飞看着那少年的眼神带着戏谑与嘲讽。
这眼神深深刺伤了少年的自尊:“我也是当今圣上之子!”
那少年身边的仆从惊呼一声:“少爷不可胡言!”
“我没胡说!”
躲在岩石顶上的秦煊心里哦豁一声,当即抱着小柱下来,回到桓睿和其他护卫藏身之处,让护卫帮忙仔细拍了拍他们身上沾到的树叶和土,骑上马绕过另一个方向边往秦飞与那少年所在处赶去,边叮嘱小柱:“待会儿你不要多说话知道不?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小柱点头:“嗯,我肯定能装得很像!”
秦煊等人到达时,那少年摆脱了秦飞护卫的束缚,从怀中拿出一枚玉坠,反问秦飞:“这是我父亲、当今圣上留给我的信物,每个皇子都有!”
秦飞脸色很难看,他确实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玉坠,当初这玉坠还是父皇特地让人从同一块很大的玉石中切割出来制成,他记得父皇一共做了五枚玉坠。
可当时他们秦家只有四个儿子,秦飞还以为那多出来的玉坠是父皇还希望能再多一个儿子,哪曾想,多出来的这一枚其实本就有主了!
“二哥这里,看起来挺热闹,”秦煊骑着马慢慢走到他们中间,小柱坐在他身前看向那少年手中的玉坠,惊讶道:“呀!三哥他的坠子跟咱们的一样!”
他说着还从自己的衣领里掏出自己那一枚:“你瞧,是不是一模一样?”
“确实是一模一样呢。”秦煊跟小柱兄弟俩一唱一和地就确认了少年手中那玉坠与自己那一枚的相似性。
那少年看向秦煊和小柱,垂眸掩住眼中的妒忌,听说那小孩儿如今是他父亲最疼爱的儿子:“当然一样,因为我也是当今圣上的儿子!”
秦煊板着脸严肃道:“皇室血脉不容混淆,更不容流落在外,是与不是当由父皇定夺,二哥,咱们将他带去面见父皇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秦飞此时心中充满郁气,他多少也能猜到这个少年的身份,能给他父亲生下这么大的儿子,还有本事瞒过他母亲的女人只有谢曼丹。
秦飞觉得自己被谢家戏耍了!大年初二为了去赴谢家的宴席,让谢家的势力偏向自己,他甚至没去外祖母家,如今大舅对他肯定颇有怨言,他得找个机会与外家重修旧好。
那少年与他的家仆被护卫们围在中间压着往向高台所在处走,秦飞、秦煊策马在队伍的最前面,秦煊低声问道:“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难道真是父皇的儿子?这件事情父皇知不知道?”
有疑似非同母所出弟弟出现后,秦飞便觉得秦煊这个同母的弟弟是真正的自己人了:“父皇应该知道,那玉坠,是我们看着工匠做出来的,当年咱们秦家只有老大,我、你、小柱四兄弟,父皇让匠人多做的那一枚恐怕就是给了这小子!能不声不响瞒着咱们母亲生下孩子的,也就后宫那掌着凤印的女人!”
“真是没想到啊……”秦煊摸摸下巴道:“本以为平日里争争吵吵也只是咱们同母兄弟之间的家务事,这回出现一个异母的总感觉不是滋味。”
“可不是!”秦飞咬牙道:“老三,哥哥跟你说,你可不能拎不清楚轻重,咱们才是真正的亲兄弟,哥哥承认以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你也说了,咱们兄弟四个的小矛盾那都是家务事,有个不同母族血脉的可就不一样了,今后该帮着谁,你可得弄清楚!”
“二哥放心。”秦煊冷笑:“若他真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呵呵。”
秦煊说了这句话,秦飞顿时就真放心了,他这三弟对谢曼丹的厌恶那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
秦飞拍了拍秦煊的肩膀,赞道:“好弟弟!”
小柱突然从秦煊怀里抬起头夸自己:“我也是好弟弟。”
“哈哈哈哈,好你也是!”
高台之上,高大的篷布挡住了有些耀眼的阳光,皇帝与大臣们所在之处与女眷们隔开有些距离。
谢曼丹身份最高,正坐在里面享受着宗室命妇们的奉承,端王妃与顺王妃也算是她的儿媳妇,两人都坐在距离谢曼丹最近的地方。
在这两位面前,谢曼丹从来都摆着婆婆的谱儿:“我说老二媳妇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合该想办法给老二多添几个子嗣,你瞧瞧老大府中嫡子三个,庶子两个,你再瞧瞧顺王府,只一个庶子,其余都是丫头片子,一个嫡子都无,那像什么话?”
顺王妃心中满是委屈与怒火,可对方是长辈,只能恭敬地受教:“娘娘说的是。”
谢曼丹擦了擦手,正想让端王妃给自己倒一杯茶,下一秒她的笑容却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