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被某种迷之低冷气场震慑到半天回不过神、直到现在大脑还处于卡机状态的小老弟:“……”
一阵夜风呼啊呼地吹过去。
好几秒钟后,
三人后知后觉地回过神,集体哀嚎:“天哪!大哥你打不过他的快回来啊啊啊啊!!!”
这头,陈肃目送宾利离去,片刻道:“先生是想让白家主动把女儿送给他?”
“换一个动词或许更准确。”江旭说。
陈肃不解。
江旭意味深长地笑了,“先生是想让白家主动把女儿,嫁给他。”
人们总是容易对与自身截然相反的事物抱有偏执的欲望。
地狱渴求天堂。
极致的黑暗,渴求璀璨的光明。
腐烂的灵魂,渴求神圣的救赎。
就像商迟,病态般渴求着他的白珊珊。
第22章 梦回旧景
黑色宾利平平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窗外,城市的街景一闪而过,排列整齐的路灯也被车速连成了片,形成车身左右的两道疾驰倒退的光束。
晚上九点多,这个城市的夜晚才刚刚苏醒,霓虹灯光华流溢,给漫无边际的夜色平添无尽旖旎。
司机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后座,商迟安静地抱着怀里嘀嘀咕咕扭来扭去的小家伙,眸微垂,薄唇轻轻抵着姑娘太阳穴的位置,大掌一下一下、规律而轻柔抚着她的背。
七月的b市,就连晚上的气温也已经直彪30度,空气燥热黏腻,吹的风都是热的。白珊珊之前在火锅店门口撒了回酒疯,消耗不少体力,加上她出门儿忘看天气预报,衣服穿得偏厚,这会儿早已满身都是汗。
脑子昏沉沉的,全身上下也被高温烤得黏糊糊的,虽然车上有冷气,此刻身处的怀抱也冷硬冰凉,令身上的强烈不适感稍有缓解。
但她还是有些不舒服。
白珊珊闭着眼软趴趴地睡在商迟腿上,不知是热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她忽然皱眉,不满地鼓了鼓腮帮,一双小白手抵着他的胸膛挣扎了几下,“……放,放开。”
“嘘,乖一点。”商迟眸色微深,钳住她两只的纤细手腕,唇贴着她藏在黑发下的小耳朵,轻声哄着,语气低柔得可怕,“别动。”
她在怀里,这副小模样,娇娇弱弱连骨头都是软的。他看一眼都受不了,更别说她还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扭了。
“唔……”
清冽的呼吸从白珊珊耳根脸颊处拂过去,凉悠悠的,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她觉得漾,无意识地歪着脑袋缩了缩脖子,好巧不巧,这个动作刚好将滚烫的脸蛋整个儿送进商迟的掌心。
男人的手也是冷的,温度冰凉,掌心和虎口处还结着一层薄而硬的茧。
她正觉脸颊烫得厉害,这一冰,顿时弯了一双迷蒙的眉眼,脸蛋儿蹭蹭对方手心,猫咪般发出了一阵舒服的呼噜呼噜声,乖巧柔顺极了。
“乖。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商迟盯着怀里的小猫,眸色深不见底,大手轻轻抚摸她软滑的颊。
白珊珊这会儿脑袋不清醒,根本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她只是闭着眼抬手敲了敲额角,细细的眉毛皱巴成一片,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此时的感受:“头晕……”
下一瞬,男人原本放在她脸蛋儿上的大手便移向了她的脑袋,轻轻揉着。
“你喝醉了。”商迟淡淡注视着她。
“晕晕的……”她口齿不清地自言自语,坐在商迟腿上,又困又昏,忽然脑袋一歪,倒在商迟肩膀上,嘤嘤嘤:“蓝瘦。我觉得好晕哦。”
商迟嘴唇贴紧她的眉心,轻轻吻了下,低声:“格罗丽已经准备好了醒酒汤,乖,睡一会儿。我很快带你回家。”
大约人在醉酒状态下的一切行为都是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
反正吧,白珊珊也不知道自己糊了浆糊的脑壳怎么就莫名其妙接收到了这句话。男人的嗓音清冷而低沉,每个字都非常清晰地传进她耳朵。
她整个人明显滞了下,先是皱眉,再是展颜,半秒后,忽然趴在商迟怀里嘴角一弯笑起来。脸红红的,眼睛也半闭半睁,看起来颇有几分傻乎乎。
“没有的。”姑娘微嘟着唇瓣儿嗫嚅着,轻轻说。
商迟环着她柔若无骨的细腰,大手轻抚着她脑后黑发,不语。
姑娘又笑了下,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嗓音还是轻轻的,柔柔的。醉酒的缘故,她发音并不是那么清晰,听起来含混又迷糊,“我没有家呢……十三岁的时候就没有啦……”
话音落地,整个车厢都有刹那死寂。
随之白珊珊就感觉到自个儿的下巴被两只冰凉的手指给捏住了。力道并不重,甚至是带着几分怕弄疼她似的轻柔和细腻,微微抬高。
白珊珊被迫仰起了脖子,吃力地想要睁开眼,于是乎,她在酒精作用下幻想出的满世界的草莓慕斯和云朵棉花糖就这么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英俊而冷漠的脸,五官凌厉,视线迫人,轮廓线条冷硬如大师刻刀下的大理石雕。
她脑子醉醺醺的,迟钝到根本无法思考,只能缓慢眨了眨眼,茫然不解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但是半天反应不过来是谁的脸。
商迟漆黑的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半晌才唇微启,淡淡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白珊珊。”
“唔?”白珊珊打了个哈欠,抬起两只手揉了揉打哈欠沁出来的眼泪,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含糊地随口应了句。
“做一个……安分……”
对方薄唇开开合合,盯着她平静而专注地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