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朱福妹竟然极为难得地羞涩了一下,瞥了一眼凌水成,眼角有些妩媚。

这样的场面,女生有天然的沉默权,你男生要是够有力,就该一把揽过女生,大声说“这是我女朋友!”

可惜,凌水成的力道全花在那些华而不实的表面功夫上了。

这是个选择。虽然何玉华不在眼前,但何小曼以温柔的逼迫,将凌水成逼到了死角。他必须作出选择。

“好啦,小曼还是小孩子呢,咱们别开玩笑了。”凌水成竟然试图蒙混过关,“小曼,快回去吧,这地方不是你来的啊。”

何小曼居然乐了:“水哥,我毕业了呀,和你一样在等分配工作呢,这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是不是怕我看到你跟朱姐姐一起玩,回家告诉我嬢嬢啊?”

朱福妹顿时瞪圆了眼,转身望着凌水成,叫道:“你说说清楚,你跟何玉华那个矮冬瓜是什么关系!”

“我能有什么关系啊,我们邻居啊!”凌水成情急之下,终于做出了选择,向着何小曼跺脚,“小曼,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跟你嬢嬢交往了?”

何小曼扬扬了眉:“好吧,那就是我搞错了。你又给我嬢嬢写情诗,又给她送西瓜,我还以为你想追求我嬢嬢呢。不是就最好了,我嬢嬢本来也不喜欢你,正发愁怎么拒绝你呢。”

“你……”凌水成气结。

何小曼吐吐舌头:“我是个小孩子嘛,搞不懂你们大人的事情,好复杂哦。祝水哥和朱姐姐白头携老啊!”说完,拔腿就跑走了。

白头携老个毛线啊!

哪个女人听说自己男朋友给别的姑娘写情诗还能淡定?朱福妹也不能啊,推开凌水成的手,大吼一声:“你滚开!”蹬着高跟鞋就向台球室外跑去。

台球青年们看了一场好戏,纷纷起哄:“还是黄毛丫头厉害哦,凌水成脚踏两船栽跟头喽!”

何小曼和凌水成差不多前后脚到家。

“小曼,你给我出来,有话跟你说!”凌水成的蛤么镜虽然还挂在鼻梁上,却有了气急败坏的味道。

何小曼才不怕他,知道他肯定是要说朱福妹跟何玉华的事儿。便悠悠地往门口一靠:“水哥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快说吧。”

“我和朱福妹是正经谈对象呢,你别来捣乱。”

就知道这怂货最终一定会做出最现实的选择。他的情诗永远只能靠抄袭,因为他内心完全没有半分真情实感。

何小曼正色:“水哥你要是专注经营你的浪子形象,不来招惹我嬢嬢,我还敬你三分。你摸着良心说句真心话,你为什么最近对我嬢嬢大献殷勤?还不是因为有男生对我嬢嬢好,你就那点儿心眼,没人要的时候你也不珍惜,有人喜欢的你就非要抢。这么做挺恶心的知道吗?”

凌水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被何小曼一顿抢白,一句诗都迸发不出来了,全熄了。

半晌才道:“是你嬢嬢自作多情。我没那意思。”

何小曼盯着他:“最后一丝男人气息都没了,你还‘唐山大兄’,你‘唐山大虫’吧。也好,你对我嬢嬢放手,是我嬢嬢的福气……”

话还没有说完,却发现凌水成脸色一变,吃惊地望着她身后。

“凌水成,你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喂狗!”何玉华尖利的声音从何小曼身后传来。

这下轮到何小曼目瞪口呆:“嬢嬢你在家啊……”转身望去,只见何玉华披着头发、光着脚,倒像是刚从床上起来。

趁着何玉华还没扑上来撕碎自己,凌水成迅速地抱头鼠窜,不见踪影。

何小曼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着急地问:“嬢嬢你怎么在家,不好光脚啊,会受凉的,快穿鞋……”

“不要!”何玉华大叫一声,恨恨地看着何小曼,“亏得我在家,不然还听不到你们这精彩的对话哪!”

何小曼望了望四周,弄堂里的人家都离得近,谁家一有点风吹草动就容易散播,便低声道:“嬢嬢,咱回屋里说?”

不待她答应,扶着她就进了房间。

何玉华脸色红得不正常,一进房间就凶道:“快说,怎么回事,那不要脸的为什么会那么说我?”

“好好,我都告诉你,但你不能生气,听完也不要再去找那渣男,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何玉华咬牙。

何小曼便将自己在工人文化宫偶遇凌水成和朱福妹的事简要地说了,加之何玉华刚刚亲耳听闻凌水成说他和朱福妹是正经谈恋爱,如何还能不信。

“朱福妹,我跟你誓不两立!”何玉华大吼一声,突然一头栽在床上。

“嬢嬢!”何小曼惊起,将何玉华扶起,突然发现扶到她腋下,竟是触手滚烫,“嬢嬢,你发热了啊!”

何玉华闭着眼睛:“不然我旷工好玩么?”

“哎……”何小曼轻叹一声,“家里有退烧药,我去给你找。”

倒了水,扶着何玉华吃了药,看她从平常生龙活虎的样子变成现在像病猫一样可怜,何小曼也是心疼。

“嬢嬢,为啥要跟朱福妹过不去。这样的烂人,应该祝福他们彼此折磨到天长地久才对。”

何玉华却眼睛直直的,望着屋顶:“我就想割了凌水成的舌头。”

何小曼笑道:“他保准再不也乱说了,毕竟嬢嬢威名远扬。”

何玉华冷哼:“呵,一想到他的舌头,我就恶心!”

何小曼心中一动,看来凌水成的舌头不光有胡言乱语的功能……嗯,的确是很讨厌,该割。

还没处理完凌水成的“舌头”,就听外边胖大婶的声音:“何家姆妈在家伐,何家姆妈?”

何小曼暂时放了何玉华,替她将薄毯盖上,跑出客堂间:“姚家婶子,我妈买菜去了,我在呢!”

胖大婶看了看她,神情倒是很高兴,似乎有什么好消息。却又卖关子道:“跟你一个小孩子说能有什么用,我要找你妈说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