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叹了一口气,搓搓手,指挥着小太监将东西一样样摆好。
搬了几样后,祁染发现他们的动作还是很快的,完全没有出现人多手杂的情况,反而是井井有条,动作也都很麻利。
只不过轮到软塌和镜台时出了些问题。祁染原本屋子的软塌太窄了一些,虽然她一个人用绰绰有余,但是搬到邵俨的屋里后,怎么都显得有些小。
相对而下,镜台又太笨重了一些,靠着墙放在那边的一侧,怎么看都写别扭。
“临和,镜台是不是太了,而且颜色和其他的也不一样。看着好像挺奇怪的……”祁染坐到桌边,用手托着脑袋眉头紧皱,和旁边的临和小声搭话道。
“奴才看着,倒是还行。染姑娘若是觉着不好,还是出去定一个?”
临和弯着腰候着旁边,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也跟着看了两眼,却提不出太多建议。
“可……其实好像也还能凑活。”
祁染摩挲着下巴,又仔细打量了好几遍,一时拿不出决定来。
去找木匠定的话,时间又太长了一些,感觉太过麻烦了。但是凑活用的话,还是有点别扭的。
于是祁染拽着临和商量了起来,结果还没有说了几句。临和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凉,转头一看主子正站在三步远的位置。
“主,主子……”
临和赶忙转过来行礼,开口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他皱巴着脸,却又有些疑惑,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怎么主子那眼神看着有些渗人啊!
“诶?你怎么过来了,不用批折子了吗?”
祁染听到声音转头看过去,见邵俨垂着眼眸站在那边,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迎了上去。
“做新的便是。省下的那几两银钱,还不够你吃的。”邵俨缓慢地抬眼看过来,眉头紧皱着,眸色幽深,说着话伸手用扇子打了她脑袋一下。
说完,他迈步走向卧房似乎是去取东西了。
祁染揉揉脑袋,皱眉仔细思考了半刻。
嘶……根据这下手的力度,小祖宗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她思忖了半天,一眨不眨地盯着卧房的方,都没有琢磨出一个所以然来。
难道是她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祁染这边一脸迷茫,临和也挠挠头不知道主子是怎么了。方才在书房待着的临平几步走出来,见主子还在卧房那边,朝着弟弟的屁股就是一脚。
临和差点被踹了一个跟头,踉跄两步才稳住步子,转头看向哥哥,又是惊讶又是疑惑,摸摸屁股还有些疼。
“你别是个傻子吧!”临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看弟弟还一脸懵懂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又觉得有些痒。
但是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从卧房出来,他便只能强压怒气,提点了临和一句:“叫什么染姑娘,现在该叫姑姑。”
临和大概是被踹懵了,听完这句还是一脸疑惑。
反倒是不远处的祁染听明白了,临平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许也是在委婉地提示她。祁染抬头看向那边的卧房,顿了半刻,突然低头笑了。
小祖宗也太可爱了一些!
临和还是他的心腹手下,这是哪里的陈年老醋啊?
邵俨正是这时拿了一本书出来,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没有半刻的停顿,冷着脸便要进书房。
祁染挑眉笑了,一个错步过去,伸手便从后边抱住了他的腰。
邵俨的身形削瘦,她只要张开手便能轻易抱住,虽然偶尔也硌手,思忖着该再喂胖一些,但是他身上有一种干净的味道,单是闻着便让人觉得心情极好。
“放手。”
邵俨心中的怒气一滞,身子僵了大半,最后冷冷地扔出两个字来。
“诶呀~不要那么着急处理公事嘛~”祁染不仅没有松手,反而绕了一圈直接扎进邵俨的怀里,软声软气地撒娇。
邵俨的身体更僵了几分,握紧手里的书,唇瓣被抿成一条线。
“你就陪我一会儿呗!临和就会说好好好,是是是,根本给不出一点有用的建议。我还是想和你说,毕竟这软塌你以后也要躺的啊!镜台你便是不用,也是要日日看见的。”
祁染的小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声音放得轻软,神色极为认真。
“怎的,这般粘人。”
邵俨不自然地偏过头,语气像是嫌弃。
“没有啊,其他人我才懒得和他们多说。只有你,想要时时刻刻地缠着~”祁染仰头看他,笑得眼睛眯眯,说着这般直白的话,都没有半点羞涩的意思。
反倒是冷着脸的邵俨,被她清亮的眸子生生逼红了耳朵。
祁染笑嘻嘻地把装得强硬的邵俨拽到软塌上坐下,掰着手指头和他念叨起来:“软塌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想要换一个更宽的。你卧房的那个软塌也太窄了一些,原本说要不把两个拼在一起。但是刚才试了试,发现高矮不一样。”
“定做一个新的便是,也用不了几日。”
邵俨眼眸微垂,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面上的冷峻怎么也伪装得不像,低声回了一句。
“好!”祁染语气轻快地应了,顿了一下探身凑到邵俨的耳边,嬉笑着亲了亲他的耳朵,声音更软了几分,“都听相公的~”
她这句话说得极慢,每一字都像是从唇齿间慢慢咬出来的。
腾地一下,邵俨的脸红了大半,刚才被亲过的耳朵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他努力板起脸,语气严厉:“再这般乱说话,就要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