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布丁——”汤奕可从货架上拿来,对周嘉树说着,“那天我看到网上有人说过,特别好吃。”
但她好像只是为了展示,说完,又将布丁放回原位。
周嘉树疑惑地问她,“不买吗?”
“会超过一百的。”
“我们就把礼物放在一起算,其他的我们自己掏钱。”
“这样可以吗?”汤奕可也不问在旁的编导,只问着他。
“可以的,不管他。”
又是“可以”又是“不管”,听着居然不怎矛盾。
汤奕可当即就说,“那我还想吃哈根达斯。”
周嘉树果断地应说,“走,去买。”
编导们都没有加以阻拦。想想也是,毕竟他们在录一档综艺节目,由着性子胡来一下,也可增添几分趣味,太遵守规则,就没有意思了。
他们来到冰柜前,但见汤奕可拿出抹茶口味的哈根达斯冰淇淋,周嘉树不做多想,就指着另一口味,问出,“你不要巧克力的吗?”
“热量太高了。”汤奕可答。
“这两个差不多吧?”
她煞有其事地说,“在我心中,他们的热量不一样。”
周嘉树就笑,“好,行。”
一时间,汤奕可才想起,周嘉树刚刚将她的喜好脱口而出,是有一点儿危险,但一转眼,她又沉浸在购物的乐趣之中,因为她确实很久没有来过超市了。
上一次汤奕可逛国内的超市,好像也是跟周嘉树一起的,此刻的心情和情境,竟与当时他们在超市偶遇时,有些微妙的相似,大概都是因为要保持距离。她总觉得,“距离产生美”这句话可能说的,并不是相隔多远的距离,例如,分房而眠、异地恋,之类的,而是在说两个人身体的距离,可以近看,可以远观,但不能‘亵玩’,介于严肃与放松之间的距离,更简单一点说,是暧昧的美。
但这属于一种感觉,很难捕获来作为凭证,所以即使童童在一旁瞧着就忧心,也无从提醒,只能在他们趁着转场补妆的时候,小小声地,对汤奕可说,“你们两个人收一点……”
“我们怎么了?”汤奕可有点惊疑地问着。
童童无奈地反思着自己,因为小可和周嘉树两个人确实没有搞什么小动作,错不在他们,错在他们的经纪人选错了节目,他们应该上一档恋爱真人秀综艺的。
能够只凭相处的氛围,就叫人莫名有点儿心痒难耐的感觉,都不需要后期装饰上粉红泡泡,大概也是一种天赋吧?
果不其然,等到两位嘉宾重新坐进车中,某一位编导就来找到童童,试探着问,“原来,嘉树和小可关系是挺好的?”
童童淡定的微笑答说,“以前合作过,他们是好朋友,不然也不会接同一期节目了。”接着,她又别有深意地说,“小可前些天刚刚杀青,正想找地方散心,她还说自己是这个节目的忠实观众,要是玩的开心,以后一定再来蹭饭。”
编导意会地笑说,“以往来我们节目的嘉宾,都是给了好评的,我相信小可肯定还会想来。”
节目组租用的房子,位于西湖边的某条路上,是一幢翻新不久的老平房,白墙瓦顶,电线从老树的枝叶间穿过,就像恍然走进老照片中,油然而生出一种宁静和安逸。
周嘉树是起意者,汤奕可是毫不犹豫的同意者,两人一拍即合地,把买来的东西放在门口,按了门铃就跑,躲进不远处的墙角里。
开门出来的人,是楠姐的儿子,名字叫孙天也,年纪与汤奕可相仿,也是演员出身。残酷的是,即便是星二代,同样因为外形条件不出众,也没有修炼出‘整容式演技’,一直以来在影视剧中,只饰演到配角。
他拎起地上两大个塑料袋的东西,又顺着摄影机所在的地方望去,哭笑不得地喊说,“不是,我说,一群人对着你们拍,我能看不到吗?”
闻得此言,汤奕可和周嘉树互望一眼,老实地走了出来。
正值年轻又有名气的演员,还是屈指可数的,孙天也自然认得这两位,一位不仅年轻有人气,还颇有背景,一位据说刚拍完荷里活的电影从海外归来。他不由得有几分正经起来,简单的问候过,就领着他们走进屋中。
入眼即是一个干净的前院,原木地板上,放着一张石板桌,两把竹椅子,桌上还有一副茶具。任凭阳光晒进来,整个院子瞧着舒服极了。
汤奕可不自禁地坐一下竹椅子,冲周嘉树笑了笑,他们才又跟上孙天也走进主屋。
“姐——”孙天也管自己的妈妈也叫“姐”,“来客人了!”
话音落,从屋里出现一位打扮日常且大方,仍然乌黑的头发盘成个发髻,但也瞧得出有些年纪的女士。她见到来客,格外热情地说,“哇,来了两个漂亮宝贝儿!”
纵使楠姐已够年纪当自己的母亲,汤奕可仍是笑着叫她,“姐姐好。”
谁不喜欢嘴巴又甜,长得又美的人儿呢?楠姐爱怜地搂过她,瞧着自己儿子提来的礼物,就说,“来就来,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呢!”
孙天也忍不住说,“每次你都是这句话。”
楠姐的脸色瞬间一变,“不乐意听你把耳朵堵上。”
不愧是主持了小半辈子综艺节目的人物,即使这样变脸,也不令人觉得可怖,只觉得亲切有趣。
说话间,又走出一位穿着黑色的polo衫,领子中间还挂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士,他是楠姐的现任丈夫,孙天也的继父。周嘉树与他也深有交情,主动上前跟他拥抱,大有久违之感。
随后,周嘉树着重向汤奕可介绍,“这位是排我话剧的导演。”
楠姐就说,“别见外,叫他‘老姚’就行。”
汤奕可当然知道分寸,“姚叔叔好。”
老姚点着头,与她握了手,“你好,有机会合作。”
楠姐眉头又拧起,“人才刚来,凳子都没坐热,不要说这个。”
家里两个男人都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是谁当家作主,一眼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