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顺一屁股瘫坐在城楼上,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
“连统领,咱们金州城还有近千士兵,冲一把陈家屯,说不定——”
周鼎臣突然不说话了,他震惊的望着复州大道上,密密麻麻的行进而来的千万倭夷大军,胆寒欲裂。
“赵怀业,你个王八蛋!你的援军呢?你见死不救,我要在‘军务处’那里重重的弹劾死你!”
坐在城楼上的连顺扯着嗓子大骂不已。
“撤退,撤退;这些狡猾的倭夷!”
清晨时分,在听到复州大道枪声大起的时候,徐邦道就已经变了脸色。
等到看到荣安的旗兵,周鼎臣的怀字军,丝毫不管陈家屯高地的拱卫军林治才营,拼命逃回金州的时候。
徐邦道就知道,台山高地算是守不住了。
假如现在自己不撤退,等倭夷把布袋口子两边一扎,自己这四营两千余拱卫军,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徐邦道连忙命令各营撤出阵地:“炮营空手直奔东山炮营阵地,其余各营全部退回金州城。”
说到这里,徐邦道一脸凄然的望着炮营营官陶建兴:“要是今儿赵怀业不来,这金州城是铁定守不住了;你跟了我二十多年,这些炮营的兄弟哪个跟了我也有十来年,要是金州围城,你们就从小坨子沟乘水边的那几艘小渔船,去和尚岛逃命去吧。”
“大人!”
“不要多说了,这仗儿打得憋屈;中堂啊中堂,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徐邦道又气又愤,满脸的血红。
上午6点50,徐邦道率兵避过陈家屯阵地,从闯家楼南侧,撤回金州城。
不久,整个台山高地的枪声就停息下来,拱卫军后营全军覆没。
上午8时,日军炮兵在台山高地建立起炮兵阵地,以野炮,山炮,开始炮轰金州城。
金州城楼上的火炮和右后翼东山上的克虏伯野战炮,同时爆响,和台山阵地的日军火炮对射。
而这时,带着两千兵力,刚刚走到金州西城附近的赵怀业,看到日军的炮弹在金州城内炸响,唬的两腿发颤,扭头就逃。
气的跑到西城来迎接的徐邦道,蹦着大骂赵怀业的祖宗八辈。
上午9时,日军步兵开始进攻金州城。
日军采取了围三留一的方式,特意空出了西门。
徐邦道,周鼎臣,荣安指挥着城内的清军,和城外的日军拼死对射,日军伤亡大增。
上午9时30分,两腿终于能动的连顺急忙去电报局告状,求兵,却被告知电报线已经被日军破坏。
连顺完全绝望。
上午10时,日军工兵用炸药爆破永安门,连顺和荣安得知以后,立即弃城而逃,朝着大连湾逃去。
结果被埋伏在北门外的日军突袭,全军溃乱,死亡惨重,荣安被日军格毙,连顺钻进一个废弃的草沟,侥幸躲过。
上午10时15分,徐邦道,周鼎臣率军从北门撤退。
不过此时北门的日军正在追逐连顺和荣安的旗兵,使得两人有惊无险的顺利退到大连湾。
至此,旅大港的咽喉重镇金州城,完全失陷,落进了日军的手中。
上午11时,在山地元治的命令下,日军第二旅团移师闯家楼,和第一师团司令部,第一旅团乃木部,集结连营。
而独留斋藤支队1600余兵力,收割金州城,享受胜利者的果实。
顿时,小小的金州城内一片哭喊,进城的日军斋藤支队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淫辱烧杀,无所不为。
金州城内大火四起,黑烟蔽日,犹如地狱。
这时候,一道嘹亮的军号声,在天际穆然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