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人一朝,便都清楚了,太子带回来一个女人。
祁允没打算隐瞒,所以从来不隐藏行踪,于是霍香薷这个人也就不是秘密了。
祁允向帝后坦白这一日是在茗萃宫里,祁谙与榕桓也在,大家正在用午膳。
祁允言简意赅,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大夫,所以带回了宫里来。
祁谙托着腮笑眯眯的补充,“允之还要了父皇送我的玉佩去跟人家订了娃娃亲。”
“娃娃亲?”皇后诧异,“什么玉佩?”
祁允脸一红。
听完事情的经过,帝后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
祁谙凑上前,“父皇,该不会是你在外面瞒着母后...”
祁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谁让父皇逼她成婚了,活该母后不让他上床。
皇帝一个眼神看过来,祁谙缩到了榕桓背后,吐了吐舌头。
翌日,帝后传了霍香薷进宫,看到霍香薷的脸,皇帝看了一眼皇后,两人心下已是了然,她长得很像她的母亲。
霍香薷自住进祁王府便开始怀疑起一些事情来,如果祁允只是个普通人,为何公主和王爷会对他如此不同,还要她一介草民住进了祁王府,祁王府里的管家下人还对她毕恭毕敬的。
她心中有了些猜测,却不敢相信,直到今日奉诏入宫,她的心有些发凉。
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皇帝开口,“你爹姓霍,你娘姓冷,是不是?”
霍香薷抬头看过去,不卑不亢,“不知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这个玉牌是朕的。”
霍香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一身贵气的祁允,然后将脖子上的玉牌拽下来递给了一旁的太监,垂着眸淡淡道,“我娘说,如果有一日我见到了这个玉牌的主人,便将这个玉牌还给他,然后对他说一句,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以前时,她娘亲说这个玉牌关键时候会救她一命,又说如果见到了这个玉牌的主人便说明她化险为夷了,便把这个玉牌还给它的主人,然后老死不相往来。
霍香薷离开皇宫后,连夜收拾了东西离开,祁谙早已料到,在祁王府的后门处等着她。
霍香薷看到祁谙愣了一下,“公主殿下?”
祁谙背着手笑眯眯,“霍大夫要去哪里?”
“我是大夫,自然是要去有病人的地方,帝京这里不需要我。”
“哦...”祁谙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是啊,帝京的大夫有许多,但是作为公主殿下的大夫朋友却只有你一个,本宫要大婚了,难道你不应该参加完我和王爷的婚礼再离开吗?”
“民女已经为公主准备了贺礼,大婚当日自有人送上,民女在此祝公主与王爷恩爱白首。”
祁谙走上前,使出杀手锏,“霍大夫难道不想见见当世神医花琰?”
霍香薷的眼睛一亮。
“而且,父皇已经派人向你爹娘下了帖子,请他们来参加本宫的婚宴,想来他们很快就会到来,若你此时走了,可就错过了。”
霍香薷犹豫了,不是因为自己的父母,而是因为那个当世神医。
作为一名大夫,谁不想见那个妙手回春的神医呢?
祁谙的任务完成,手背在身后比了一个手势,隐在暗处的人松了一口气。
*
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祁谙突然紧张起来,她真的要嫁给兄长了吗?
嫁给兄长以后的生活与现在会有什么不同?
祁谙想了几日也没想通,会有什么不同?
她从小便跟在兄长身边,同吃同住甚至同睡,成了婚又如何?还不是像现在这样?
直到月谷嬷嬷塞给她一本画册,要祁谙成婚前好好看看。
祁谙看了那本画册后,觉得整个天地都换了一副模样。
面红耳赤,心跳加快,比当日兄长对她表白心意时跳的还要快。
大婚的前几日,各方宾客都到齐了,闲云野鹤的沉锦将军夫妇,云游在外的当世神医花琰,沉染也将军务交给下属,连夜赶路来到帝京参加两人的婚礼。
祁谙说皇上下了帖子给霍香薷的父母,并不是骗霍香薷,而是真的。
霍家夫妇也在婚礼前一日来到了皇宫。
霍香薷的父亲是一个憨厚的男子,见到皇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含热泪,哽咽道,“主子...”
而霍香薷的母亲则面目清冷的站在他身边,不跪也不问安。
皇后自上面走下来,站在霍香薷的母亲面前,温和一笑,“当日一别已是十几载,晴思姑娘可还安好?”
霍香薷的母亲望着皇后,最终叹了一口气,躬身行了一礼,“当年谢谢娘娘送的吃食。”
“好了,好了,一切雨过天晴了,都是老熟人,何必如此拘束,怎么,晴思姑娘可还记得本神医?”一身绿色衣衫头上绑了个红绳的男子笑嘻嘻的开口,“还有霍凡,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自称神医的人抚着下巴绕着霍香薷转了两圈,啧啧,“不错不错,我还没有徒弟,怎么,世侄女要不要做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