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河的人,很快就把王府控制起来了。
白陈氏毕竟是一个妇人,在操持王府后院方面,还是足够看的,悄无声息的调换王府的人,但是也正因为她是一个妇人,眼界有限,接触面不够广泛,即便是有白明初这个聪明的儿子在旁,也是不怎么带的动的。
整个王府里面没有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甚至连城主府侍卫的一般攻击力都不到,所以留着的那五百精兵,莫星河压根没用着,但凭着逍奇兵都足够应付了。
她手里的逍奇兵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存在,她原本还觉得可能要费一番周折,可不料王府里面的人都是绣花拳头,一打就散了,还有几个她甚至没让人问,就恨不得把白陈氏的祖宗十八代都抖搂给莫星河,看乐了她。
等到一应事宜都处理好了之后,白楚好奇的询问莫星河,“星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白陈氏明明只是做了一个假的账面,迷惑你,怎么这清单上面的名字会改了呢?”
莫星河挑眉,“她做了两手准备,我自然也是做了两手准备,她每去一个地方,我的人就会跟着去,等到她走了之后,假扮成她的那张脸,拿了她的玉佩,暗箱操作,其实很简单。”
白楚有些诧异的看着说起这些来一脸平淡的莫星河,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星河长大了,手底下的人也都是身怀绝技。外公实在是有愧,什么都没能留给你,除了这个一个已经快要倒了的平阳王府。”
莫星河秀眉微蹙,“外公,你说什么呢?平阳王府带爵,一日在这幽州城,便一辈子都会立在这幽州城,你放心吧,这王府还有我和父亲撑着,不会让他倒的,您啊,就好生的在家里休养生息,把身子养好了在说。”
提起莫征闻,白楚的眸光微顿了一下,“你父亲……罢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有多事情也怪不得你父亲,对欢儿,你父亲才是有愧于心的,星河啊,你这次回去之后,就把我的话带给他的,你就说,我原谅他了,等到年关之后有时间的话,让他来一趟幽州,祭奠一下欢儿,这些年,他们也分离的够久了,欢儿那么爱他,若是知道我生生隔了他们那么多,怕是等我下去之后也要气我了。”
前面的话,莫星河还是很欣慰的,替自己的老父亲鞠了一把泪,然而后面的话,却是让她皱了眉,“外公,不可胡说,你的身子不过就是虚弱了一些,你外孙女我可是从阎王爷的手里把十二皇子抢回来的人,你这一点小问题,你觉得我会治不好吗?你就放心吧,按照我的方法好生调养,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就能够恢复如初。”
白楚欣慰的点头,“嗯,我家小星河就是厉害,可那些太医院的人还要厉害的多了。”
莫星河看了看有些空旷的府邸,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外公,我的确是要回去了,若是再停留,怕是赶不上年关了,如今王府里面大动摇,需要有人处理,我会再留两日,两日之后,就要启程回盛京城了,您若是嫌孤单的话,我把星辰留在这里,跟你做个伴,如何?”
白楚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还没有老到动弹不得,府里有王叔,星辰就你们一起回去吧。”
提起王叔,莫星河脸色有些低沉,“祖父,这一次抓的人里面,王管家可是白陈氏的得力助手。”
白楚轻叹了一口气,“星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罢了,王叔毕竟是王管家的弟弟,有些事情,我不要他立场鲜明,只要,他不参与,不助纣为虐便好。”
莫星河眉头微蹙,她就是料到这一点,所以一开始才没有找王叔的麻烦,毕竟这些年,都是王叔在照顾外公,那么多年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清楚,所以,她把决定给白楚做。
最后的结果,还是如她所料,白楚对王叔,还是多一丝主仆情意。
“嗯,外公既然做了打算,那星河就不插手,外公,夜色深了,你这身子可不能熬着了,快睡吧。”
“嗯。”
从白楚那出来之后,莫星河带着月牙两个人在王府的后院里面闲逛,满满的都是如何快速的把王府内务腾交給可用之人。
“危月可有把那些以前从侯府辞去的人带来?”
月牙抬头,摇了摇头,“听说是没有带来,等着明日的时候,交代完毕才会带到王府,如今王府里面的消息都是封闭的。”
后者点头,“冷一还没有醒吗?”
“小姐你放心,冷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玉壶一直都在盯着呢,若是醒了一定会尽快来报的,都三日时间了,也该醒了。”
莫星河点头,“这后院所有人都撤走了,如今倒是凄凉的很,明日就让危月把那些人带来,再重新招收一些侍卫,这后院还是要有人守着才行。”
莫星河眸光掠过后院中的景色,饶过了那假山,蓦的,眸光突然瞄见假山之后似乎泛着一道红色的光芒。
一闪而过,随即快速消失在她的眼前。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莫星河却无比确定,她刚刚看到的那个,是衣角。
“月牙,你立刻去前厅找危月,让他马上过来。”
月牙看到莫星河警惕的眼神,点了点头,“小姐,你要小姐,尽量拖延一些时间,奴婢马上就带人过来。”
两个人小声嘀咕了两句之后,月牙转身提着自己的长裙就朝着前厅跑了过去,莫星河则是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钗握在手心里,一步一步,朝着那假山走了过去。
哒哒。
哒哒。
细碎的脚步声被她尽量放到了最低,但是整个后院所有下人全部都已经被抓了起来,如今静悄悄的连风声都呼啸的人有些吵闹,更别说她的脚步声了。
假山的周围,是一滩湖水,中间连接的地方,是一个小桥,一般只是用来观赏用用,并不会有人进去,所以,就算是巡查,也不会查到这个地方。
莫星河猜测,里面有可能是府邸里面的人,为了躲过星辰的抓捕,所以临时躲到了这个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出来,刚好被她看到。
然而,等到她走近那湖的时候,她瞬间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她的鼻尖已经钻入了一道血腥味。
很淡,却逃不过她的鼻子。
危月只是把这些下人全部都抓了起来,看看那些要逐出去,哪些可以留着,可并不会伤他们,所以,假山里面的人,不是王府的。
莫星河脚步一滞,停了下来,并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立在原地,一双剪水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的假山,等着月牙带危月过来。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莫星河保证里面的人没有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跑掉,危月终于来了,莫星河示意他人就在假山,“他受了伤,不过还是要小心。”
危月挑眉,看着站在那里半天不动的莫星河,“小姐的功夫不差,为何刚刚没有上前查看?”
莫星河眼神一眯,瞪了他一眼,“比这你,我还差得远,这种好事,自然是留给你的。”
危月顿时想一个白眼翻过去。
嘴上虽是不乐意,不过身子却是已经朝着那假山而去。
几道残影闪过,危月便钻到了那假山里面,片刻之后,他走了出来,耸了耸肩,“人已经晕死过去了,没有任何威胁。”
莫星河这些是真的有些尴尬了,轻咳了两声,抬手就把自己的发钗给插到了发髻之上,“带出来瞧瞧。”
清欢阁——
客房的床畔之上,躺着一位男子,一旁的垃圾篓子里面丢着一间朱红色的长袍,男子脸色苍白的可怕,害了两层锦被,仅仅露出来的容貌透着一股病态美。
那是月牙见过的男子里面顶尖的容貌,可以跟景逸王和小将军不相上下。
只不过,和景逸王的清冷,紫陌臣的邪魅不同,床上的男子是病弱的那种美,五官生的精致有余,唇瓣却是苍白至极,脸色也没有一丝血色,眉色有些淡,宛若病秧子一般,风一吹就会到的那种,可是这些丝毫都不影响他那张想要让人护在怀里紧紧呵护的脸蛋。
这些病弱的美不是那种娘气,类似于病娇,却又让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柔弱,除了一张好看的脸蛋没有受伤之外,他浑身上下,满是伤痕。
莫星河一双剪水眸里面孕育满了警惕,“全部都是新伤,西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岑溪被莫星河叫到了房间里,看着床畔之上那张陌生的脸,不明白莫星河为何要救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而且,从王妃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脸色就不对。
如今他已经被自家王爷给训练出来了,见到这种美男子,一般都要敏锐一点察觉到不对劲,并且及时上报。
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传消息给王爷,莫星河就把他叫过来了。一听到西楚两个字,岑溪有些楞仲,“西楚?王妃的意思是,他是西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