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带着人过去,谭弘招呼着手下将官收拢逃散的兵卒,重新整队,谭文则阴着脸看着谭智,问道:“三弟,你没事吧?”
谭智很狼狈,浑身都是泥土,漂亮的罩甲上绑缚的护心镜也歪在一边,差点到了腋下,他狠狠的拉扯着皮带纠正位置,低头向谭文道:“大哥,小弟……”
“不必说了!”谭文断喝道:“你如果还有几分脸面,就找匹马坐上去,带着儿郎们去砍了那群射箭的怂货,别丢光了我谭家的脸!”
谭智一声不吭,低着头窝着火去找马了。
谭弘收拢了散兵,又下令着人鞭打几个跑得太远的兵,这才回到谭智身边,揣测问道:“大哥,还追吗?”
谭智脸色更显阴沉,冷冰冰的道:“追!怎么不追!?”
他挥鞭指着前方冷笑道:“如果那伙石柱兵就这么把银车丢下跑了,我还怀疑其中有诈,不过看他们舍生忘死的都要护着银车先走,我反倒去了心中疑惑,试想换着二弟你,遇到大军追赶,你是要钱还是要命?”
“要命,没命了钱也无用。”谭弘很快权衡一下,答道。
“那不就结了。”谭文道:“前面必定没有埋伏,我们只需一路追赶,直到土司城,想来那队银车既然是朝土司城而去,城中银子一定堆积如山,嘿嘿,虽然折了百把号人马,只要得了银子,倒也无所谓。”
谭弘闻声大喜,连忙笑道:“好,大哥,那换我做前军,直捣土司城吧。”
“不!”谭文摆手阻止道:“这回我们要步步为营,稳妥为上,牌手在前徐徐而进,防着石柱军又像刚才那般反扑一手,乱我军心就不妥了。”
这时谭智也到后面军中换了一匹马跑了上来,谭文白了他一眼,让他不用再冲在前头了,三人一起,排了个四人成排的一字长蛇阵,不分前后军,六千大军簇拥而行,杂兵在前,自己披甲的族兵居中,杂兵扫尾的阵势,不急不慢的向前奔去。
沿途可见不少丢在地上的毡帽破矛,还有一些跑丢了的草鞋麻鞋,似乎前面的石柱兵很慌张,连鞋都掉了。
谭氏兄弟见了心中越发安稳,看来那伙石柱兵只敢远远的放一阵箭,根本没有近战厮杀的勇气,射完了掉头就跑,前面的银车沉重,根本跑不快,在到土司城之前就能追上。
果然,行不了几里路,遥遥望见前面的官道上,那伙石柱兵拥着十余辆银车,乱七八糟的正在奔逃,不少兵卒还在马车后面帮忙推车,似乎很看重车上的银子。
“哼,人为财死!”谭文眯眼看见了,不屑晒道:“传令,大军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人,为战死的兄弟报仇雪恨。”
将令一下,全军立刻脚下快了几分,数千人的步伐踏地犹如巨象奔驰,连官道都在隐隐颤动。
前面的石柱兵发觉了,领头的军官回头看了一眼,大喊一声,催促慌乱的部下也加快速度跑了起来,转眼的功夫,就转过了一个弯。
谭文驱军跟上,也拐了过去,只见前面的石柱兵,慌慌张张的顺着道路,急匆匆的涌入了被一片松林遮蔽的官道里,树木葱翠,人影很快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