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身边,四千人的军队肃然而立,三千万寿谷民壮排在前头,五百人为一排,共有六排,而一千秦拱明的土兵,则分为两队,护住了两翼。
六排民壮,都是一身麻衣短打,本来王欢考虑过给他们授甲,但此战是火战,藤甲虽然有石棉罩袍护体,可是仍然有些冒险,为求稳妥干脆还是布衣上阵。
第一排的民壮,手持一人高的大盾立在前面,这种大盾是长方形,厚木铁钉所制,比橹盾要轻便,可一人扛动,底下有长齿,能钉入泥土中。
在第一排和第二排之间,有两百人的战兵间差其中,这些战兵由百人队和秦良玉派给王欢的护卫组成,人人都藤甲罩袍,铁盔长枪,腰间挂着摧山弩和布袋,布袋中装着灭虏弹。他们是杀敌的主力。
从第二排往后,民壮的大多还是手持的竹枪,白杆兵的钩镰长枪太少,不能人人配备,铁匠又稀缺,虽有铁矿却无人打造,这也是制约王欢军队扩大规模的重要因素:技术性人才不够。
王欢和祖边并肩站在第二排,对于这个站位,祖边强烈反对过,理由是太过危险,王欢是主将,应该身处更安全的地方。
王欢对此嗤之以鼻,他早已打定主意,此战必须身先士卒,冲在前列,以自己的表率作用鼓励还不成熟的民壮,尽快的带起一批能用的战兵来。
秦拱明被安排到侧翼,他有些不满意这个布置,不肯过去,直到王欢说等下开战后,侧翼的冲击是击垮谭家军的主力,这位副总兵才勉强被说动。
如果有时间,在前面再挖上一条沟,烧上一沟火,那事情就更简单了,甚至连厮杀都不用,大家站在一边看着就行了,等火灭了进去收骨灰吧。
可是时间太短啊,王欢暗自叹息着,从听到马新田的鸟统枪响,到松林里再次传来隆隆马蹄声,不到短短一刻钟。
谭文被烟灰熏黑的面孔,就出现在松林的官道拐角处。
此刻谭文很落魄,六千人的大军,跟在身边的不过寥寥四百人,五百马队有一百多人丢在了和步卒的纠缠中,剩下的人也汗水淋漓,分不清是累的还是热的。
看到谭家军马出现,摆放拒马的石柱兵立刻撤开,退回两翼中。
谭文瞳孔都收缩了,石柱这特么太毒了,竟然在入口放着这么多拒马,要冲过去必须将这些碍事家伙搬开,否则战马宁肯烧死也不会向前,可是,站在火场外好整以待的石柱兵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去搬吗?
“下马,分两百人去搬开拒马!”谭文怒喝道。
立刻有两百骑兵下马向前奔去,他们动作很快,因为两侧的松林大火已经靠近到快烧着近处树木的地步了。
王欢平静的看着蜂拥而至的谭家兵,等着他们奔至拒马边上开始下力气扳动的时候,才淡淡的向祖边下令道:“第一排和战兵出动吧。”
祖边粗声应承:“喏!”
他做了一个手势,身边的唢呐手立刻鼓起腮帮子吹起了唢呐,一声短促的高音响起,第一排民壮和战兵闻声而动,持盾端弩齐步向前。
而扳动拒马的谭家兵立刻发现了新问题,那些拒马上居然钉有倒刺铁钉,几乎无法用手去搬动,碰一下就是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