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长身而起,笔挺的站立在空场中众目睽睽之下,双手下垂,昂首挺胸,坦然抬头目视永历,一身胆气表现得非常自然,少年白衫,又有英气外溢,真真赳赳武夫、堂堂伟岸男子。
永历几乎怔住了,看着王欢半响说不出话来,呆了半天,才开口膛目问道:“这个……,爱卿今年年龄几何?”
王欢拱手施礼道:“回禀皇上,王欢今年十九岁。”
十九岁?顿时场中嗡嗡声一片,无数的人在交头接耳,倒抽冷气,十九岁的总兵,大明开国以来闻所未闻,这王欢究竟是何方神圣,莫非真有通天的本事?
永历也感到意外,刚才初看王欢容颜,就发现他很年轻,一问之下居然年轻得不像话,更觉意外,震惊的同时,不由得向王应熊的方向瞄了一眼。
王应熊人老成精,哪里不知道这一瞄的意思,连忙站出来躬身道:“皇上容禀,王欢年纪虽小,却是少有的奇才,曾师从大贤,学有所成,胸有韬略,又拜原四川总兵官秦良玉为义母,尽得川中白杆兵精髓,是以能驱军百战,无所不克。”
他这么一解释,座上众人才稍稍释去疑虑,原来是秦良玉的义子,那么就可以解释得通了,秦良玉屡次勤王,奔波于华夏大地,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其军之顽强、其人之悍勇,举世皆服,他的义子,能小小年纪鹤立鸡群并不十分意外。
永历帝也点点头,舒口气道:“原来是秦爱卿的义子,想当年秦爱卿勤王于京师,征战于辽东,朕还在广西,也听闻过她的传闻,即是秦爱卿亲传义子,能不满双十年华而高居总兵,想来是有真才实学的,好,朕很欢喜!”
他赞道:“王爱卿年纪轻轻,却得名师指点,能将一身本事为朕效力,又立下如此丰功伟绩,实属不易,朕有福啊,王学士,你识人有道,也很不错。”
王应熊连忙跪下,感激涕零的叩头道:“臣不敢当,但以一腔热血,为皇上尽忠耳!”
连叩了三个头,猛的发现,王欢还傻呆呆的站着没动,心中又惊又怕,连忙偷偷拉拉他的裤腿,王欢才紧跟着也跪了下来。
永历帝叹道:“想古时有甘罗十二岁为相,霍去病十七岁孤军破敌,都是一时人杰,如今朕有王欢十九岁为将,替朕扫平敌酋,大明中兴有望啊,如果多几位如王学士和王欢这般臣子,何愁社稷不复?”
这话一出,顿时满座的文武群臣们坐不住了,纷纷离席跪地,一齐跪在地上齐声道:“臣等无能,臣等万死!”
永历帝叹口气,无力的挥挥手:“罢了,朕不过随意说说,诸位爱卿平身,入座。”
待地上的大臣们起来,有一人却站出来大声道:“皇上,王欢少年了得,举世无双,臣恭贺皇上得一良将,司马迁云:功高不赏,千古无此冤苦。王学士和王欢立此大功,按例当赏,还请皇上为有功之臣封爵晋级,以安军心。”
王欢心中凛然,这话说得好极,简直趁热打铁、时机抓得很准啊,于是用眼睛余光转向发声的人,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好心,为自己说话。
原来说话的人,竟然是马吉祥,这个妄臣,一脸正气的朗声说着,似乎极为正直,让了解他的人,差点以为他转性了。
不过王欢略一思索,立刻了然,这家伙说这些,又不费他家的钱粮,却可以结好王应熊与王欢,王应熊外镇封疆大吏,王欢强力军将,结好有利无害,还能拉拢为己所用,此等利人利已的事,正是善于专营、脑子灵活的马吉祥本性写照。
果然,马吉祥的话正好切中永历帝的要害,皇帝的心思,本就患得患失,一方面要依赖李成栋的军力,一方面又害怕李成栋尾大不掉,将来取自己而代之,多扶植一个厉害的外镇,总是好的,至少能牵制一下李成栋。
于是永历欣然道:“马爱卿说得不错,有功当赏,此乃正理,瞿爱卿,你来说说,两位王爱卿,应该如何赏赐?”
瞿式耜贵为首铺,还掌着吏部尚书的权,这话自然应该问他。
瞿式耜闻声站出,清清嗓子,先向永历帝躬身一揖,然后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