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川?噢噢噢。”高一功如蒙大赦,愁绪皆去,整个人一下轻松起来,悄悄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太好了!”
感觉到王欢和李定国等人怪异的眼神,高一功连忙欲盖弥彰的解释起来:“呃!?这个,末将是说,伯爷在湖广为堵大人独挡后路,耗去了不少时间,将士思乡,回去正好可以好好休整休整,对,休整休整。”
他的脸上笑着,却比哭还难看。
王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清澈,犹如婴儿般充满着善意。
高一功不敢与他对视,慌乱的左看右看,一会儿抬头看天一会儿低头瞧地,就是不敢看王欢,那一张黑脸,几乎被憋成了猴子屁股一样的红色。
憋了半响,高一功的性子终于被憋到了底线,把双手彼此一击,打了个巴掌,将缰绳一拉,站定了高声吼叫起来:“不管了,这样子真他娘的憋屈!老高何时做过这等不要脸的事来!伯爷,休怪老高无礼,实在是军令难违,堵巡抚有话在先,要高某看着伯爷离开湖广,才能返身复命!”
王欢勒马回头,波澜不惊的淡然道:“我知道。”
高一功继续吼道:“这不是老高自己的意思,说实话,伯爷能以两千兵力据三万鞑子,为与己无关的湖广巡抚护住后路,换个人绝对不会这么干,而伯爷就干了,如此义气,老高是服气的,你这朋友,老高交定了!”
王欢笑了笑,笑容由衷又真诚,欣然道:“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高一功胡子一甩,催马走近,黑脸终于褪去了红色,喜道:“伯爷不怪我不仗义?不怪堵巡抚不顾恩义?”
王欢吁一口气,长叹道:“时势逼人,堵巡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这年头,左良玉一般的人太多太多,而周亚夫之类的人太少太少。”
他侧头向高一功笑道:“你回去后,向堵巡抚回话吧,就说他信里所提,我应下了,叫他不必担心。”
高一功愕然当地,傻呆呆的愣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而李定国等人,虽没有看到堵胤锡信上写的什么,不过从王欢与高一功的对话中,大致猜到了什么,都是一副眉头深皱,大惑不解的模样。
“不过呢,我有两个小条件,也要请高将军带话回去。”王欢好整以待,慢悠悠的说了起来:“请堵巡抚思量思量。”
高一功连忙答道:“伯爷但讲无妨,就冲伯爷力敌鞑子这一桩,堵巡抚就一定会答应。”
“好!”王欢竖起两根手指头来,眯着眼睛道:“条件其一,我要你军中所有的虎蹲炮,连带你军中的炮手!”
高一功立刻肉痛起来,脸皮子直抽抽,显然那些虎蹲炮,对他来说极为宝贵,不过此人性直,痛了痛却还是毫不迟疑的应承道:“没有问题,马上就可以办到。”
王欢乐了,缩回一根手指:“其二,请堵巡抚打下长沙之后,将湖广铸炮工匠,分一百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