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你们还活着?受伤可严重,请恕属下唐突了。”
这两名男子跳进马车,扶起薛氏去看她胸前的伤口。
薛氏打起精神来,摇了摇头:“这伤是假的。”她将胸口的箭矢拔了出来,丢开,又扬了扬手,“这里的伤才要命,那个也是。”
这两人满脸错愕,倒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中感叹薛氏聪明过人之余,赶忙从怀里拿了金疮药倒在了两人伤口之上。
只听得‘滋’的一声,薛氏痛呼,那边翠巧眼泪都出来了。
一名护卫解释道:“这药上的时候疼,但止血非常好。”
见两人伤口不再往出冒血,又倒了些在上面,才撕了衣摆简单的包扎一下。
“弟妹怎么样了?你们可是有人跟过去,那蕙娘一人恐怕逃出去很难。”
护卫面色沉凝,“我们之前分散逃离,之后又汇合到了一起,已经派了两人回京报信,还有两个从后面跟了过去,我们两人被派回来看是否还有活口。”
“都死了?”翠巧惨白着脸问道。
护卫沉默的点点头。
其实是可以想象的到的,薛氏和翠巧之所以能够活下来,一是凭着薛氏机敏过人,还有最大的原因则是这辆马车造得非常结实,几乎没有箭矢射穿进来,仅有几枚流矢还是从窗子花格里飞进来的。
后面那辆下人们做的马车,又哪能与这辆相比,自然是早就被射成了刺猬。
薛氏恨得咬牙切齿:“若是让我知晓是谁干的,非扒了他的皮,生吞了他不可!”
之后,几人相携下了马车。
其中一个出去看能否找到人或者马,送他们回京。
还有一个则是陪着薛氏两人躲在一旁树林里。现场情形惨不忍睹,又是在官道之上,实在惹人瞩目。若是碰到善意之人还好,若是碰到想趁火打劫的,如今大家俱是受了伤,还是躲着些好。
*
沈奕瑶已经不知道自己多少次被树枝刮伤了脸和手,却是一声不敢吭。
蕙娘比她更为狼狈,早已是灰头土脸,脸上血痕累累。
后面的人追得很紧,蕙娘为了逃窜,各种方式都用了,却依旧被人不远不近的缀着。这其间沈奕瑶说了无数遍让蕙娘放她下来自己逃,蕙娘都没有理会她。
沈奕瑶脸上的泪痕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一阵人声传了过来,跟随而来的便是几枚飞箭。蕙娘为了背后的沈奕瑶,只能硬扛着挡了回去,打落这片箭雨后,脚跟一踩,折身一腾,又窜入丛林之中。
后面追击之人不禁一声暗骂:“这女人真像打不死的蟑螂。”
他身边一人轻蔑一笑:“她体力已经不支,此处离京城甚远,就算有救兵来,这些时间也足够我们将目标拿下。大家动作都放快一些,别跟丢了。”
……
被派回去报信两人是分开走的,就怕对方还有后招围堵他二人。
其中一人运气不错,半途之中碰见一辆骡子车,他扑了过去抢了对方的骡子,丢下一块银子,便飞驰而去,根本不顾那骡车主人在后面哭天喊地直抹眼泪。
这护卫品行不错,唯独不谙市价,市面上一匹上好的骡子得二三十两,他顺手扔过去的那锭银子却只有五两之多,怪不得人家会哭天喊地直骂娘。
眼见离京城近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便往空中扔去。
这是镇国公府一直以来沿用的联络手段,虽没有骆怀远弄出来的穿云箭那么牛叉,但也是不错用的。分好几种颜色,各种颜色代表着各种不同的讯号,像他此时发出的红色便是代表极为紧急的意思。
这种颜色的信号弹只有主子身边的护卫才有,镇国公府门下无数,往年给镇国公当过门下乃至家将的不胜枚举。认识这种标示的人并不少,若是有人见到自会赶来相助。
今日也巧了,京大营麾下的三千营其中有一队人正在京郊拉练,其中领头的把总是沈鼎麾下的人。自然认识镇国公府的标示,见着远处天空之中那代表着万分紧急的红色标示,忙命属下骑马前去勘查。
那兵士回来之时,身后坐了一人,此人形容狼藉,满身是伤,但穿着镇国公府府卫的衣裳。
陈把总忙把人叫到近前,那名护卫一一禀了。
听闻是老公爷的掌上明珠出城上香被人半路截杀了,所带侍卫死伤惨重,其下落生死不明,陈把总顿时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龟儿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大手一挥准备带人前去营救。
人马都是现成的,吩咐了人去镇国公府报信,陈把总便带着手下这队人让护卫引着往那边去了。
这队人可是不少,差不多有两百多号人,骑兵步兵皆有,骑兵先行,步兵随后跑步前行。
一路行来,声势浩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儿出了暴民要去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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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家的人收到信赶来,事情已经进入了尾声。
那群黑衣人极为狡猾,似乎暗里派有哨兵望风,见三千营的人气势汹汹杀了过来,还未等他们到,这些人便散了,甚至一点让人有迹可循的痕迹都未留下。
蕙娘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见身后不再有人追击,还以为是有诈,并未停下逃命的脚步,直到碰到来寻她们的官兵。
薛氏几人也早已被寻到,见到沈奕瑶后,妯娌两人抱着痛哭了一番。
沈家来人是沈鼎,镇国公并未在府中,被陛下叫进宫去了。
沈鼎到后,见到妹妹钗横鬓乱,站都站不稳,脸上伤痕累累。听完事情经过,不禁勃然大怒。因俱都受了伤,也没敢再耽误,便坐了随沈鼎而来的马车回了京。
回到镇国公府,镇国公以及严嫣两口子俱都收到信到了。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