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永福眉头紧蹙,张口要说不行,却有一个声音先于他开口。
“以后,我每月将工资和津贴给你寄过来。”雷军目光凝在齐悦脸上。
听到他这话,齐悦愣了一下,齐永福冷哼一声:“你什么身份,凭啥寄钱给齐悦?”
雷军目光从齐悦身上收回,对上齐永福的目光,沉声道:“爷爷若是答应,我和齐悦的婚事即刻就办。”
齐永福被噎住,扭头看了眼齐悦,见她想开口,抬手制止,回头冲雷军又哼了一声:“这亲事定下去没几天,你就想结婚,想得美!”
雷军被训斥却并没有生气,黑沉的眼里反倒亮了一下,点头道:“那就按之前我与岳父约定的,明年齐悦年满18岁那天成婚。”
他这话一落,齐传宗立时被他爹的目光洗礼,他胆一缩,刚要解释,老头子已经甩着手往外走。
“老头子,药还没拿呢!”齐老太太追赶上去。
“他们三个是干什么的?拿药还要老子动手?”齐永福头也不回,丢下这句话跨出卫生所的门槛。
齐传宗三兄弟连忙应声,请求黄医生给开药拿药,又询问这药如何熬制,何时服用等等问题。
齐悦开心地笑了,朝黄医生遥遥一拜,便追赶爷爷。
她离开,雷军紧随其后,余国庆落后一步,连声喊道:“悦悦,等等舅舅。”
齐老太太原本也要跟上,却被齐传明拉住:“娘,钱在你那,赶紧拿钱。”
等她拿出钱交了药费,再出来已经找不到齐永福等人的身影,她往回家的路上追赶了好长一段也没找到。
齐永福并没有往家走,他在听闻瞿红兵被野狗咬伤被送到县里医治后,立时改道前往镇政府,找到刘镇长密谈了一会,之后又拿着批条去了其他几个部门,一张盖了印章的迁居文件都拿到了。
齐悦跟了一路,有些摸不着头脑,余国庆却满脸兴奋,他拿过迁居文件,拉着她说起了他们在临县做的事,提到了袁老实及其他的女儿袁巧儿。
齐悦越听越佩服,点头道:“我去临县一趟,一定劝服袁巧儿迁居到茅坪村,不过,”她转头对齐永福道,“爷爷你要安心在家喝药养病,若是我回来发现你不遵医嘱,我可是要生气的。”
齐永福心生暖意,面上却一脸不耐地冲她摆手:“行了,爷这么大年纪的人,难道能不知道轻重?”
第102章送书
在齐家弥漫着一片中草药的苦涩气味中,齐悦出发前往临县。
同行的除了余国庆,还有雷军。
一开始,雷军提出同行时,齐悦和余国庆都不同意的,齐悦是不想耽搁他仅剩的三天假期的,余国庆纯粹是看他不顺眼。
当时,齐永福别有深意地看了余国庆的手腕一眼,道:“雷军去,我也放心。”
余国庆被那一眼看得一脸憋屈,嘟哝道:“不就是扳手腕输了你一次吗?”
齐永福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跟雷军扳一次,只要平手他就不用去。”
听到他这话,雷军抬脚走向余国庆,余国庆慌张摆手:“不用,不用比了,我同意你跟我们同行。”
就这样,三人一起骑车出发,前一天余国庆又跑去废品回收站攒了一辆自行车,与前一辆差不多,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于是,齐悦选择坐在雷军身后,因此被余国庆幽怨的眼神盯了一路。
临县距离茅坪村有两百里路,袁老实所在的村子距离县城又有五十里,三人天刚亮就出发,直到下午四点多才抵达,齐悦只觉得下半身都快没知觉了。
不过因为时间紧,齐悦缓了缓就前往袁老实家。
至于余国庆和雷军,不到袁家门口就给她赶走了,因为她了解到袁巧儿因为一些原因对男性极为恐惧。上次,余国庆就被打出来,若是再加上雷军这张让普通人都不敢直视的脸,她怕是自身都难保。
吸了口气,齐悦敲响了袁家柴门。
是的,袁家只有三间土坯房,院子也是用老旧的木头围起来的,但木头足有一个半人高,木门也比较新,却关得严严实实,插着门栓。
敲了足有半分钟,里面才传出一道怯弱的声音:“谁在外面?”
柴门没开,从门缝中可看到一个瘦弱的身影,想来她也通过门缝在看她,齐悦从书包中拿出一本书,笑着冲里面问道:“是袁巧儿吗?我是替你镇上同学送书的。”
当然没什么镇上同学,齐悦拿的是原主留下的初中课本,余国庆之前就打探袁巧儿在镇上的中学上过半年学,据说成绩还不错,齐悦立刻想到用书本来敲门。
果然,一阵声响,柴门打开一半,袁巧儿抓着柴门探出半边身体。
只一眼,齐悦不由得感叹这片水土养人,袁巧儿身材娇小,但五官精致,皮肤白嫩,一双眼如小鹿一般,让人无端生出怜惜。
只是神情透着慌张,她探出头后快速打量四周一眼,确认没有别的人后,目光直愣愣盯着齐悦手中的书本,眼底透出渴望,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抬头略有些紧张地问道:“这书……是谁让你带来的?”
齐悦扬唇笑道:“我赶了许久的路才到这,你能请我进院里喝杯水吗?”
袁巧儿的脸一下子羞红了,忙不迭拉开柴门:“请,请进。”
齐悦道了谢,走进院中,却没有跟随袁巧儿进屋,这让袁巧儿有些羞赧,但神色不自觉地透出一丝轻松。
齐悦笑了笑:“麻烦你搬两张凳子来,咱们就在院中谈吧。”
“好,好。”袁巧儿应声跑入屋中,除了搬了两张凳子,还给齐悦倒了一杯白开水,用粗瓷碗装着。
齐悦道了谢,接过喝了一口才发现这水异常清甜,她讶然问她:“你在里面放了糖?”
袁巧儿两颊泛红,站在她面前手足无措地说道:“没别的招待,我就放了糖,糖不多,你别嫌弃。”
齐悦哑然失笑,起身回道:“我哪是嫌弃,我是受宠若惊。”将水碗放到一旁的木头墩子上,她将袁巧儿不时盯着的课本送到她手里,“你拿着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
袁巧儿一下子握紧了课本,又瞬间放松,小心翼翼地捧着课文,抬头问她:“姐姐怎么称呼,还有这课本是谁让姐姐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