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急火燎地跑到制衣铺,说明了来意,老板喜笑颜开告诉她拿衣服还挂在里间呢。把衣服从里间拿出来,老板一边包衣服一边抱怨:“大多数客人对这衣服质料做工都很满意,可就是上面有‘m’标志,想来是哪家的定制。”
栗青凑过去,果然是和她戒指内侧的“m”标志一样的,她有些奇怪怎么会没有那个王冠标志。
“来,给你,”老板把袋子递给她,还不忘提醒道:“下次,可别再拿这种有标志的衣服来了。”
栗青当时只是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想她就是穷得叮当响也再不敢当穆冬知的衣服了啊。
“栗小姐,到了。”司机和气恭谨的声音响起,栗青回过神来往车窗外一看,气派的穆氏大楼就出现在面前。
即使隔了许多年,栗青对这栋大楼也并不陌生。只是那时的自己来这里时身份还是穆思言的未婚妻,现在却变成了穆冬知的未婚妻。果然世事弄人。
下车之前栗青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了一句:“穆家的家族标志不是m标志和皇冠么,为什么穆先生的衣服上只有m标志?”
司机闻言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王冠?”
“是啊。”栗青点点头,以为自己的疑惑很快能得到解答。却没想到他神色犹豫,一脸“您别为难我”的表情:“我不太清楚,您还是直接问穆先生吧。”
栗青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为难他的心思,于是拎着袋子朝大楼走去。
走到前台,漂亮高挑的前台小姐面带微笑,十分客气地朝她道:“您好,请问有什么事么?”
“请问穆先生在几楼?”不久前和穆冬知通话时,他特别强调让她快一点,因为等会儿还有一个会议。栗青不好打电话去打扰他,于是只好找个人问一下。
“穆先生?”对方顿了一顿,“请问您是?”前台小姐的口气仍然礼貌,却变得冷漠。
“我姓栗,是他的……未婚妻。”栗青有些别扭地说出同穆冬知的关系,把拎着的袋子提起来给她看:“我来给他送东西。”
画着淡妆的前台小姐先是一惊,随即怀疑地上下打量她好几回。
“栗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她并不太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就是未成年的少女是神秘低调的穆先生的未婚妻。穆副总的未婚妻倒是姓栗,她见过,并不是面前这位。
栗青摇摇头,并不在意对方突兀的语气和问话。她也能理解,毕竟自己重生前唯一一次来这里找穆思言也只是在大门外等他,并不曾进来过。更何况她这次的身份是“穆先生的未婚妻。”
无意让人家为难,栗青正打算到一边去给穆冬知打电话让他叫人下来拿时,从电梯里出来一个人,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田秘书。”前台小姐有些讨好地同他问好。田涛只是微微点头,径自走到栗青面前,脸上带着一贯的和气笑容:“栗小姐,这么巧?”
想到自家老板明明是见未婚妻这么久还没到才让他下来接人,居然还让他故意伪装成巧遇。田涛就忍不住在心里想,呵,的确挺巧的。
栗青记性相当不错,一眼就认出他是那天在公车站牌那里来接她的人,于是礼貌地同他打招呼:“田先生。”
“我来给穆先生送东西,”她看了看自己手中拎着的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但是不知道他在几楼。”
“哦?”田涛闻言扶了抚金色的无框眼镜,笑眯眯地说:“正好我也要回去取一份文件,不如我们一起吧。”
栗青自然是乐意的:“谢谢。”
前台小姐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恐慌。虽说田秘名义上只是秘书,但在公司的地位就算是穆总和穆副总父子的地位怕也是比不上的。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也对这位栗小姐这样客气,想必她真的就是穆先生的未婚妻了。
想到这里,本来还沉浸在自己得罪了穆先生的未婚妻的担忧中的前台小姐,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高冷得不似凡人的穆先生竟然……有未婚妻。
看着电梯里那个脸带微笑,一看就很温柔的少女,她不知道是该同情自己还是这位栗小姐了。
田涛把栗青领到穆冬知办公室,说穆冬知还在开会,很快就结束,让她先在这里等会儿。栗青都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把东西放下就好了,他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助理端着盘子进来,熟稔稳妥地将杯子放到她面前,朝她甜甜一笑:“栗小姐,不知道您喜欢喝什么,就给您泡了红茶。”
“谢谢。”栗青礼貌地道谢,其实她平时都喝白开水的,虽然没什么味道,但胜在健康。这一世她想活得长长久久,至少要比仇人长命。
栗青捧着杯子抿了一小口,笑眯眯地对一旁的助理道:“很好喝。”助理受宠若惊:“您喜欢就好。”
助理带着笑容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就只有栗青一个人。她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打量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墙上挂了几幅画,栗青没什么艺术底蕴,只能看出它们价值几何。另一面墙上放了一整柜的书籍,摆放得很整齐。
栗青起身走过去看到一排精装版的世界名著时,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栗青回到沙发上继续等待。
其实栗青实在是误会了。
虽然穆氏的势力范围主要是在美国和英国,但这些穆氏在其他国家的总公司都会有他的专门办公室,以便他视察时使用。
而且这些办公室都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一是它们都在二十二层,二是装修十分简洁土豪。前者是穆冬知自己的要求,后者是各分部总公司高层的自作聪明。
这间办公室其实只能代表穆思言父亲的品味。
此时在离办公室不远的会议室里,穆冬知坐在大办公椅上,不时瞄一眼手腕上的时间。
他并不热衷于参与这种每月例行的会议,然而这并不妨碍他对整个穆氏都了若指掌,在一堆数据中,他常能一眼看穿问题的所在。
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穆冬知虽然谈不上勤勉好学,但也熟读各类文件并不时向律师和会计师请教。不过他在商业上的手腕与其说是来自学习,倒不如说是源自天赋。
“好了,这就是我的收购计划的全部内容。”穆思言结束了长篇大论的讲解,他的父亲穆成理科带领众人鼓掌表示赞同。
穆冬知看了穆成一眼,特别淡定地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先不谈这个策划书,你们真的觉得收购一家经营不善、即将倒闭的公司是一个明智之举么?”
一句话顿时让在座的高层心虚起来。穆思言想要收购那家房地产公司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比起给公司带来的利益,它先带来的是相当数额的负债。他们也不过是给穆成面子,被穆冬知这么一问,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再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亏心事儿,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见刚才还满脸赞同的叔伯此时都噤若寒蝉不吭声,他脸色有些难看地开口:“穆先生,虽然现在房地产市场越来越趋于饱和,可大城市房价还是居高不下,我相信它能为我们公司带来的利益远大于它现在的负债。”
穆成也开口附和道:“穆副总说的没错,房地产是永远都不会过时的。”他一副公事公办不徇私的口气,和他交好的几个高层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表示这个计划还是很可行的。
“收益大于负债?”穆冬知放下茶盏,冷淡地笑道。他扫了一眼刚才声音最大的几个高层,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穆思言身上:“那这家公司为什么会濒临破产?”
“那是因为财务携款潜逃……”穆思言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