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怎么办?我们往哪里逃?”一队齐兵望着面前的大火哭丧着脸问。
前面一片火海拦住了去路,后面晋军叫杀声如鼓如雷,他们该怎么办?
副将看着面前的火,简直不敢置信,“这是见鬼了吗?水怎么会起火?”
在他有生之年的认知中,水是用来灭活的,如何能烧火?
越来越多的齐军涌到西阳河边观看这场不可思异的大火,一时间忘记后面还有追兵。
“你们的三皇子在我手上,放下兵器投降,我们缴械不杀!”这时,靳磊抓着赵和过来朝齐军喊道。
齐军转头看去,见赵和真的落到了晋军手中,连他们的皇子都被俘虏了,他们现在也无路可逃,为了活命,不得不扔了手中的兵器,跪地降了。
追上来的王捷带着人过来收兵器抓俘虏,战事告捷。
“走吧,齐国三皇子,去我们晋国的营帐坐坐。”靳磊对赵和道。
赵和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临走前指着仍旧烧得烈的西阳河问:“为什么河水也能烧起来?”
“因为水面有油。”靳磊回道。
赵和诧异,他并不是没想过晋军在河水中倒油引燃,可是西阳河这么大,要多少油才够?
靳磊看出他的疑惑,道:“我们在西阳河附近发现了以前居住在此地的百姓埋藏的大量桐油。”
这些桐油本是在后面修河堤时才被发现取出来,当时传得沸沸扬扬,成为一桩奇谈,原身也有所耳闻,还特意打听了这事,所以他才能对此地有桐油的事这么清楚。
那桐油埋藏的地点离齐军营帐不远,他们把桐油挖出来后先将齐军军营给烧了,然后将油慢慢倒进了西阳河。
现在是秋季,河水不急,加之风大,油从上游浇下来,火一点风一吹,就成了势。
西阳河本是晋国的领地,齐军要过来必须要度河,要离开也一样,只要西阳河着了火,齐军就无路可走了。
这就是他所说的内外夹攻。
“什么?”赵和震惊。
此处埋藏了大量桐油?他怎么不知道?
靳磊笑了笑,不再与他多言,抓着他回了城。
“孙教头,我们回来了!”靳磊带着张达十人来到营帐,朝在床塌躺着奄奄一息的孙楷道。
孙楷的伤已被医治过,但军医说他伤得太重,已经药石无医,他之所以还吊着口气,就是想在临死前见一见靳磊他们,他艰难的朝他们伸手。
靳磊几个忙都走向前,“孙教头,我们大破敌军,我们胜了!”
“好,好……”孙楷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苍白如纸的脸上浮现笑意,眼神满满的全是自豪,“不枉我训练你们一场……”
靳磊几个见他伤成这般,而十一营的士兵也只剩下几个了,他们心中难受极了,皆悲声喊道:“孙教头!”
“不要哭,男儿流血不流泪,我死得荣光。”孙楷骄傲道。
他看着所剩不多的这十几个人,最后朝靳磊伸出了手:“过来。”
靳磊走向前,蹲跪在他床边,“孙教头。”
“这个匣子里是我们十一营牺牲的那些烈士的遗物,你带回京城去,代我转交给他们的家人,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是我晋国的英雄,并不是什么没用的子孙!”孙楷从床头摸出一个匣子塞到了他手中。
靳磊心头酸涩难耐,十一营的人都是被家人嫌弃这才扔到军营,在他们的家人眼里,他们比不过家中的兄弟,只会闯祸,所以把他们丢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可如今,却是真的再也看不见了。
他接过匣子,觉得肩膀上的担子重如泰山,他站起身,恭敬应下,“是!靳磊领命!”
“好,好……”孙楷笑着笑着眼眶红了,“谢谢,要不是你我这辈子怕是也没机会上战场,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我死而无憾……”
他说完,眼角滚落一滴泪,嘴角含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靳磊几个扑通跪在了地上,哀声喊道:“孙教头!”
靳磊带着十一营的人朝孙楷磕了三个头,孙楷于他们而言是师长也有袍泽之情,如今他战死在此,他们就如同他的儿子一般给他送终。
“靳磊,王将军有请。”
靳磊正和张达几个在安排孙楷及十一营战死的士兵入棺之事,所有的烈士都要入棺封存,运回京城交给家人办理后事。
他看着来人道:“我这就去。”说着安排张达来接手,他跟着往张捷的营帐而去。
路上,靳磊问那小兵,“敢问王将军叫我去有何吩咐?”
“我不知道,不过齐国来了使者,王将军将人给晾在议事帐蓬里了。”
靳磊便明白了,暗自思索着。
齐国三皇子被抓,齐国皇帝急得直跳脚,立即派了使者前来说和,三皇子是齐国皇后所出的嫡子,齐皇有意立他为太子,此次让他领军前来攻打晋国,就是为了让他立下战功,好让臣民信服。
齐皇对三皇子给予了厚望,所以于晋国而言,他们手中如同握着一张王牌。
“进去吧,将军在里面等你。”
靳磊谢过他,只身进了营帐,朝坐在桌前写着什么的王捷抱拳行礼,“靳磊参见将军。”
“靳磊,你坐。”王捷放下笔,朝他扬手。
靳磊行了谢礼,依言坐下。
有士兵上了茶,靳磊端起来喝了几口,问道:“不知将军叫属下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