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等皆点头相应,显然这帮读书人各个都是愤世嫉俗又嫉恶如仇的。
都恨不得立马就将上都护伍昆也拉下马来!
贺文章笑着拱手还礼:“这就来了,众位贤兄贤弟莫要着急。”
他说着这话进凉亭,姜媃乖巧地跟在他后头。
待两人都进来了,贺文章往一边挪了半步,就露出姜媃的小脑袋来。
小姑娘很是怕生害羞的模样,睁着大眼,飞快往亭子里头扫了圈,再众人看过来之时,又飞快躲到了贺文章背后。
“贺生,你怎么还带了个小姑娘来?”当即有人问到。
贺文章嘴角含笑,回头看了姜媃一眼,略带安抚之意。
随后他才道:“众位有所不知,这位是在云府扇面美人复选会上夺得进京名额的姜小美人。”
这话一落,其他人不约而同面露诧异。
“就是那个青州城繁花楼的姜媃姜小美人?”
“我是听说,这位姜小美人来了豫州,不想贺生竟是认识的。”
“素闻姜小美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端的是个才女!”
“但是贺生,我等今日是有要事相商,你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想着今日之事,却是不好外人在场。
贺文章有些为难了,他回头看着姜媃。
不等对方话说,姜媃率先道:“贺家哥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这话让贺生如何作答,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对味。
姜媃捏着衣摆,半垂眼眸,长卷的睫毛微微扇动。
众人就听她很小声的、可怜兮兮的说:“对不起贺家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在亭外等着你好不好?我不打扰你,你给我一杯热茶就可以了。”
这要求当真卑微的不能再卑微,而且小姑娘还非常懂事,像个毛茸茸兔子一样,半点都不扰人。
立马就有人心软了:“诸位,我等自诩读圣人书,行君子道,要做的事也为天下苍生为重的事情,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没甚不能见人的。”
“对,若是畏畏缩缩,还藏着掖着,这同那等鬼祟小人有何区别?”
“也是,我们是要做好事,不怕别人知道!”
……
姜媃瞧着这群人跟个要指点江山的二百五一样,当真惊呆了。
她晓得书读多了会读成傻子,原本以为只有贺文章才是这样的,没想到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
话虽是那样说,没啥不能见人的,可要告御状这种事真的不该悄悄进行么?
姜媃觉得,这伙人要完,绝逼斗不过伍昆的,眼下还在豫州城有一席之地,也不晓得是不是伍昆不屑灭之。
姜媃还在胡思乱想着,贺文章已经下了定论:“对,姜小美人你不必出亭,就在此处喝茶吃瓜果便是。”
姜媃眨巴两下眼睛,娇软无害地应了。
于是,她就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看贺文章指点江山,跟这数十人一起齐笔泼墨,洋洋洒洒写了好厚一叠状纸。
她瞟了一眼,怎么也是五六万字的小论文。
一众还嫌不够,群情激慨的很。
有人说:“十年前,伍昆老贼强抢民女,将人纳入府中为妾,此等残暴恶行,当诛!”
“不止如此,这老贼贪墨朝廷军饷,用来养私兵,罪大恶极!”
“还有,朝廷有律,但凡一方大员,私军人数不可超过五千,这老匹夫近几年强征青壮年,闹得老无子嗣,妇无夫婿,子无严父,当诛!”
“老匹夫的罪行罄竹难书,大肆排除异己,虐杀朝堂下放官员,安插自己人手,把持庶务,豫州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众位还不知,这贼人曾为了上报军功,硬是谎称边城以外出现蛮夷匪徒,实际上,他根本就是屠了四个村落,将我大夏百姓人头悉数割下累他的军功!”
这话一落,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之所以如何愤恨伍昆,也是因为这件事。
姜媃目瞪口呆,瓜子儿也不磕了,她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情节。
她记得,里头,这伍昆确实不是个好人,他屠杀百姓来冒领军功,这事应当在之后才会发生。
因为此事,是反派秦野帮着伍昆收的尾。
就这事之后,秦野才受到伍昆的重视和信任。
可目下的剧情,已经改变了很多,她相信现在的秦野应当不会去助纣为虐,那这事要么本身就是一个局,要么就是伍昆不止干过一回了。
状纸厚度还在增加,姜媃收敛了情绪,准备得空问问秦野,大佬能砍伍昆脑袋作为投名状去投靠戾王,但绝对不能掺和屠杀百姓的事。
哎,大佬就是个撒谎的骗子精,还是个妥妥的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