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文章不接受这个事实,还跟交警犟嘴。交警队这个同事只是一耸肩,那意思监控录像摆在眼前,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们又趁空给去现场的同事打了电话。按那边的反馈,没发现其他车辆的车胎痕迹,芬姐车内也没打斗痕迹和可疑指纹。
这一切更让刘文章抓狂,但他咬住一个疑团不放,为何芬姐半夜三更把车开的那么快?
我们其他人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同样一头雾水。
妲己本来也赶到现场了,中途却又带着芬姐尸体回到解剖室。没多久她那边有新发现了,而且正是因为这个新发现,把所有的疑惑全解开了。
妲己从芬姐的血液里发现了海洛因和异丙嗪的成分,更在芬姐的大腿根上发现了针眼。
妲己打电话跟我们解释一下,有一种吸毒方式叫大动脉注射,也叫开天窗吸毒。就是把海洛因和一些辅助药物,通过脖颈或大腿根注射后,直接快速顺着血液进入大脑,让吸毒者更快的上头。但这种吸毒方式也很危险,很容易心脏受不了,当场飘死,或者产生幻觉,做一些极端的举动。
我们都明白妲己的言外之意,芬姐出车祸前,一定是吸毒了。我们真都不知道芬姐竟是个瘾君子,而且很可能因为分尸案破了,她要独自“庆祝”一下,才不小心吸毒吸多了。
当然了,这种猜测要得到证实,我们得去芬姐家搜一搜,核实一下才行。
芬姐不比一般嫌疑人,我们不敢擅自做主,又给副局去了电话。
副局的意思,这事他找别人办就行了,我们这些芬姐的老下属,就别参与了,另外副局也点了我们几句,那意思芬姐就算吸毒了,却也是功劳不可磨灭的好警察,我们不要私下说啥不该说的。
我们都应了下来。
我不知道副局到底找了谁,去芬姐家查没查。但接下来很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芬姐死的那天晚上,电视台如期报道了她的传奇故事,而随后的第二天早上五点,在宝山公墓也举行了芬姐的葬礼。
按司仪说的,芬姐是因公殉职,追逐逃匪时牺牲的。警局所有同事,几乎都到场了,其中更包括刚出院的大嘴。
这里面数刘文章和芬姐父母哭的最凶,尤其刘文章,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往下落。
我被气氛带的很难受,但就是哭不出来,也就没硬装啥。
等葬礼弄完后,我们赶回警局,我饿了,跟大嘴、妲己一起,坐地摊吃了早餐。
我对豆浆情有独钟,足足喝了三大碗……
上班后,我打心里还合计呢,芬姐走了,她的职位空缺下来了,这次要提谁上去呢?
我猜是刘文章,毕竟他资历最老,是最有资格的。
但在快九点的时候,副局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不找刘文章,反倒让我去他办公室谈谈话。
这一刻我都愣了,大嘴跟我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他还逗我,说你小子不会被选上刑侦队长吧?
我立马回复他,这种玩笑可别乱开,尤其细想想,自己才来警局多长时间,轮谁也轮不上我。
我揣着迷糊,立刻跑到副局办公室。
副局先跟我随便聊了聊,包括芬姐以前的经历,我现在的工作情况这类的。
我打马虎眼的应着,左耳进右耳出,也借机再捧一捧死去的芬姐。
之后副局突然话题一转,跟我说,“圈儿,高丽分尸案的资料也发到省厅去了,但省里对这案子不满意,觉得有疑点,要派专员下来查一查。”
我都没走脑,还连连说对、对呢,但等反应过来后,我又不相信的啊了一声。
副局看了看表,说按省厅的安排,特派专员会在十点多来警局,让我回去对刘文章、大嘴和妲己转达一下,我们这个专案组的成员,提前到小会议室等着。
我知道这才是副局这次找我的真正目的,说白了让我跑腿呢。
我急忙领命,而且九点半开始,我们就都坐在会议室了。
刘文章手里拿着一沓子资料,一边反复看着研究,一边一根接一根的吸着烟。
像我和大嘴这种老烟枪,都被他熏得够呛,更别说妲己了,而且一定是因为喝太多豆浆的缘故,等到十点刚过,我肚子胀的难受。
我真不想上厕所,因为怕赶上寸劲,别是自己上厕所期间,专员来了啥的,那样他进会议室一看,孙全哪去了?我这第一印象肯定就不好了。
但我跟自己的身体又斗不起,最后我跟大嘴打声招呼,让他帮我盯着点,专员来了就立刻给我电话,我拿出最快速度冲了出去。
到厕所后,我好一顿激流猛射,那种舒服劲儿就甭提了。
等系着裤子往外走时,我还特意看了看手机,大嘴没找我。
我暗叹自己运气好。这样又往回走时,我还经过了警局大楼的侧门,我看着这里,一时间愣住了。
铁军和白老邪不知道啥时候来的,这哥俩挺有瘾,正蹲在门口一起吸旱烟呢。
我心说我勒个去啊,妲己这俩亲戚是不是有病?大白天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这儿捉什么妖?
铁军还看到我了,嘿嘿笑了,对我摆手。
我没时间跟他聊啥,就也摆摆手,那意思让他和邪叔快点回去。
我又往小会议室走。出乎意料的,铁军和白老邪跟在我后面,铁军还拿着他的破手机,时不时摆弄着。
等来到小会议室门前时,副局还从会议室里急匆匆的走出来。
我看到副局对我很热情的笑了,还大步迎了过来。我心说自己刚刚只是撒了泡尿而已,他咋对我变化这么大呢?
但副局这么热情,我也不能不接着吧?我看他还主动把手伸出来。我也伸出手,想跟他握着。但我误会大发了。
我举着手,跟副局来个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