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状态不是很好,呼吸变得很快。我挺担心的,跟大家说,“得找点药,帮他扛过这一劫。”
但我们又不是医生,还是这大半夜的,哪弄药去?
铁军有一个笨招。他问钟燕雪几人,“谁带‘货’了,拿点出来。”钟燕雪先有动作。
我发现她手挺快的,跟变魔术一样,一下子就从身上翻出一个小塑料袋,估计里面能有五十克的货。
铁军急忙撕开一个小口,又用手背拖着,倒出一点来。
他又把手背凑到瘸子手下的鼻前,让他使劲吸一大口。
瘸子手下当然知道这是啥。虚弱的摇头,表示不想吸。大嘴不管那个,对着这人后脑勺轻扇一下子,又说,“兄弟啊,命重要懂不!再说一个大老爷们,吸一下怕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嘴的话起作用了。瘸子手下脸现一丝狠色,使劲一吸。
我发现他肺活量挺狠,铁军手背的货全没了不说,他手背也一下狠狠吸了一下。
这都是高纯度的,药效很猛,这人一下精神不少,脸色红润的看着我们,把刚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瘸子几人原本准时的来到北仑河下游,在那里跟越南佬碰面了。按说付钱拿货走人,这次就完活儿了,谁想到刚一见面开始,越南佬的脾气就不好,还莫名其妙的把瘸子几人打伤。
这名瘸子手下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被故意放回来给我们带话的,让我们这些国内的贩子,现在带着手下一起去北仑河下游,跟越南佬见面商量点事。
我听完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是北仑河的下游呢?而且我们最早来东星时,就在上游抓了一个走私贩,我怀疑这两者间会不会真有什么联系,只是警方忽略了?
另外越南佬的举动怎么这么怪?我看向钟燕雪他们几个。
钟燕雪紧皱眉头,很显然,她也头次遇到这种意外。
长发男沉着脸。而斗鸡眼的怂劲又上来了。拿出害怕的样儿,不仅不想去,还这就要溜回家躲着。
这三个毒贩内部里面不统一了,钟燕雪的意思,不管那帮越南人打什么注意,我们都得去看看,一来把瘸子捞回来,二来我们不能因此跟他们破裂了。
斗鸡眼支支吾吾,但我们没时间多跟他说啥。这个棋牌室还有个暗门,钟燕雪让她保镖去暗门里,把家伙事拿出来。
保镖很快拎回一个皮箱子,打开一看,我呆住了,里面全是各种枪。
最大的是m61,也就是俗称的蝎式冲锋枪,最小的是也就不到小孩巴掌大的袖珍手枪。
钟燕雪跟我们说。“每个人都要拿,甚至会枪的,拿两把也行。”
我和大嘴都有点迟疑,倒不是说我们不敢拿枪啥的,而是我打心里掂量着,我们这帮人全带枪去,一旦跟越南佬有冲突,这得死多少人?而且最后演变到,很可能成为中越两国最大的一次黑帮火拼。
大嘴更是劝了句,“拿个片刀啥的,撑撑场子得了。”
钟燕雪摇头,说你们不了解情况。长发男还接话,问知道这帮越南贩毒的是什么人么?
我和大嘴都摇头。这时其他人已经开始挑枪了。
长发男又解释,说这帮越南佬,全是某恐怖组织的,一个个简直是天生的变态,一旦不和,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成问题。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这时也想起一件事,王雷找的越南杀手,会不会跟这帮越南贩子有关?甚至越南贩子翻脸,会不会也因为他们同伴被我们弄死了。
我突然觉得,今晚我们四个很危险。
我和大嘴也有不想去的念头了,但铁军回头看我和大嘴一眼,强调说,“快挑枪吧。”
我和大嘴知道这次是祸也躲不过了。我俩抛开不去的念头,一起凑到皮箱前。
我想带一把手枪,再把那袖珍手枪藏到身上,来个双保障。问题是,那袖珍手枪没了。
我心说谁下手这么快?我抬头看看,但面上谁都拿出没拿袖珍手枪的样子。我只能作罢。
斗鸡眼不会用枪,这次也带了一把。
等全部武装后,我们离开棋牌室。钟燕雪让我们稍等,她安排保镖先行离开。
大约一刻钟后,一辆白色大面包车开了过来,那保镖是司机。我们陆续上车。
我们四个故意坐在最后一排。而且连那个受伤的瘸子手下也上车了。他坐在副驾驶,偶尔咳嗽着,给我们带路。
我和铁军挨着,在途中,他突然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念叨句,“圈儿,你猜那帮越南佬为什么发狂?”
我早有一个猜测了,也立刻悄悄说给铁军听。
但铁军微微摇头,示意这不是关键。我诧异了,铁军又压低声音告诉我,“我猜是警方联系的那个内应,他出岔子了。”
我猛地反应过来,觉得这种可能性也很大,而且真要这样,我特想骂内应一句,心说这不靠谱的家伙,这不拖我们后腿么?
铁军心里还想着事呢,不再跟我说啥了,他拿出手机,偷偷的给李云东发起短信。
他这短信都是打了几个字就发出去,而且发完就删。这样一旦出现意外,钟燕雪这些人看到铁军的短信内容了,也只能一下看到几个字,并不知道完整的意思。
但李云东就不一样了,他只要等一会,重头看这一批短信,就知道全内容了。
我暗赞铁军聪明,为了不引起这些人的注意,我也没特意看铁军一个个短信发的是啥。
这样过了四十来分钟,我们来到北仑河的下游了。
瘸子手下指挥我们,往偏僻的小路钻,这里路坑洼不平不说,还特别窄。
我们坐的都很颠簸,不过没人抱怨啥,另外更没谁提醒,我们就全都拿起枪,检查里面的子弹,甚至拽开保险。
按瘸子手下的意思,用不了多久就到地方了。但突然间,我们面包车前方传来砰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