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2)

70年代极品婆婆 芒鞋女 3973 字 17小时前

怎么说他也在扫盲了,算半个知识分子,说话做事该摒弃无赖汉的无赖行为,努力向知识分子靠近,摆事实讲道理,心平气和的有商有量,直接给人建议把命搭进去多丢人掉身份啊?坚决不能传播类似的思想,他严肃的思考了会儿,看赵彩萍翘首以盼的等着,他眼神闪烁了两下,“彩萍啊,这件事三五句话说不清楚,太阳晒,我们还是进屋说啊。”

整个生产队,除了自家人,没人知道赵成刚两口子为何撒腿就跑,像被鬼附身了似的,陆通问他两口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他迟疑的点了点头,宁肯让别人相信是赵成刚两口子的问题,也不能让人怀疑他。

赵彩萍看到了希望,疲倦的脸上有了希望之色,就像是被判死刑的癌症患者听到自己的病能治好一样,面如死灰的脸瞬间有了神采,她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娘家人个个胃口好,再多粮食都不够他们吃,半个月在她婆家洗劫了几十斤粮食,昨天下午又来。

气得她婆婆躺地上打滚喊着要跳河自杀,她良心过意不去,想到赵成刚真不给她留活路她就死了算了,婆家的条件不算好,可每年的粮食勉强能吃到秋收等新粮下来,自从她进门后,娘家人三五月的打劫一回,婆家装粮食的柜子早就空了,接下来几个月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她下定决心不妥协了,见着她大哥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出乎意料的,赵成刚是空手来的,安安静静坐了几分钟,半句不提爸妈生病的事儿,她预感不好,忍不住问了句,她大哥眼眶一热,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啪啪往下掉,声泪俱下的控诉赵彩芝和陆德文狼心狗肺不管爸妈死活,不给粮食之类的话。

她大哥最会哭,各式各样的哭声,张口就来,而且一出声就眼泪决堤的那种,她习惯得不能再习惯,昨天,她大哥的哭声不同,哭得伤伤心心不说,抱怨的话夹杂着不甘和委屈,太令人震撼,以致于她婆婆蹭蹭爬起来跑进屋问发生了啥事,语气直接,问是不是她爸妈死了。

她大哥边抹泪,边把他来仁安村生产队要粮的事儿说了,略过具体过程,只骂陆德文两口子不管爸妈死活,逼着爸妈去死,最末还让她抽空过来劝劝赵彩芝,爸妈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养大成人,没理由他们老了就任由他们去死,还说箩筐和背篓在陆家,要到粮食就将就箩筐挑过来,姐妹间好说话,她的话赵彩芝不会拒绝,肯定会给粮食。

她怀疑事情的真实度,她六姐的性格和她差不多,拿娘家人丁点办法都没有,而且陆家人全部焉哒哒精神不济的样子,哪儿敢不给粮食,她再三向赵成刚确认真假,直到赵成刚举手发誓,她才急忙欣喜若狂的应下此事,早上在地里干了会儿活,瞅着快到正午了才过来。

她六姐就是她们全家的希望,她不能再让娘家人欺负婆家人了。

赵彩芝抱着东东喂奶,西西坐在地上搓着泥巴,见陆德文进屋,他仰头喊了声爸爸,举起手里的泥巴递给陆德文,陆德文弯腰接过,熟练的捏了个a,西西欢喜的拿着往墙上按,赵彩萍满心都是取经的事,没心情问西西捏的什么,一落座就满眼希冀的催陆德文,“德文哥,你赶紧和我说说吧。”

陆德文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说起,问赵彩芝,“你没和彩萍说详细过程?”这种事吧,旁人说就像讲故事般精彩,要他自己开口,总觉得不不好意思。

“我和彩萍说了,她不信。”

“额…”陆德文顿了顿,“彩萍啊,你姐说的是真的,听你姐的没错。”说完,一溜烟跑进了灶房,回想他抓着赵成刚往自己身上打的画面,太丢脸了,他那时咋就那么豁得出命来呢?幸亏赵成刚手里没砍刀锄头啥的,否则他有得受。

赵彩萍吃惊地转向赵彩芝,“德文哥那么说那么做大哥就打退堂鼓了?不可能啊,上次我婆婆也用过类似的法子,大哥他们毫不留情就动了手,我婆婆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呢。”也就那次,她婆婆彻底怕了她大哥,她大哥回回来要粮食,无论她婆婆怎么哭怎么嚎,都会乖乖把粮食拿出来。

粮食没了还能借,命没了就啥都没了。

赵彩芝没亲眼见赵彩萍婆婆耍横,不过陆德文耍横是见着了的,她大哥吓得夺门而逃,连新箩筐都不要了,对陆德文的惧怕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为何赵彩萍婆婆用同样的招数不管用,她也不知道,想了想,问道,“你婆婆是不是夸张了点,大哥他们以为她故意吓唬人,没想那么多才动手的?”

赵彩萍哪儿想得出是啥原因?本以为跑一趟会有收获,没料到是这种结果,刚好转的脸色霎时白了彻底,“大哥开口就是几十斤粮食,我哪儿拿得出来,他是要逼死我啊,我婆婆骂我是丧门星,没进门的时候全家好好的,我嫁过去,家里就没安生过,六姐,你说我咋办啊?”

想到婆家的情况都是她给连累的,她就压抑得喘不上气,甚至想过偷偷跳井死了算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她站在井边,望着黑幽幽的井底,像是有巨大的漩涡吸着她,心底升起无边的恐惧,禁不住想她死了会怎样,娘家的人估计会怪在婆家人头上,狮子大开口要更多粮食,婆家境况更不好,生产队的人说起她也会说她不中用,她才是一死了之了,留下婆家人孤零零的面对蛮不讲理的娘家人。

想得多了,连死的勇气都没了,只得有一口气活一口气。

赵彩萍的问题,赵彩芝回答不上来,陆德文也不知怎么说,还是薛花花看赵彩萍可怜给出了主意,赵成刚再上门要粮食,她们就找生产队队长,举报赵家人抢劫,本队生产队队长肯定维护自己社员,绝对会插手管此事,赵成刚那种人,制服住一回就不怕他第二回,若第二回他还敢上门,纠结生产队的男同志直接开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赵成刚他们绝对打不赢,一旦气焰被遏制住了,以后再不敢嚣张。

赵成刚之所以敢欺负赵彩萍婆家,不就是婆家人少好欺负吗,让他见识过厉害,以后自然而然就安生了。

赵彩萍没有其他办法,回到生产队就找婆婆说了此事,她婆婆赶紧找队长说明情况。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队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社员遭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当即找了几个身形高大的社员,让他们留意着李家情况,赵家人要敢闹事,立马过去帮忙。

于是,在赵成刚和方秀菊悠闲自得踏进李家时,生产队干活的男同志吆喝着大家往李家走,队上姓李的或多或少有亲戚关系,他们跑得特别快。

而李家的赵成刚不清楚状况,他们在家就商量过了,赵彩萍真劝不动赵彩芝,说明她没尽心,既然没尽心,该赵彩芝出的粮食就由她出,看她下次还敢不敢敷衍他,李家房门锁着,家里没人,赵成刚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七妹。

赵彩萍没出现,先露面的是群拿着扁担的男人,赵成刚没往自己身上想,装作热络的打招呼,“你们也来找我七妹她们啊。”刚说完,就看见赵彩萍畏畏缩缩地出现在人群后,旁边是她丈夫,公公婆婆。

闲话不多说,赵成先开口问赵彩萍把他家的箩筐背篓拿回来没有,见赵彩萍摇头,他登时变了脸,先是骂赵彩萍没用这么小的事儿都办不好,又哭诉爸妈不容易,等着救命的粮食竟然没人肯管他们死活。

最后才说要粮食的事儿,伸出五根手指,扬言要五十斤先暂时吃着,不够的话以后再说。

李家村生产队的队长听得肺都气炸了,李家的粮食天空凭空掉下来的,凭什么赵成刚说要李家人就得给,他骂了两句就叫人将他们哄出去,中途毫不留情打了赵成刚两拳,威胁他要是再敢上门耍横,他就去公社告赵家人,要他们全家吃牢饭,队上谁不是挣多少吃多少,就赵家人胃口大要人养着是不是,行啊,去牢房待着,国家养。

进了牢房,他们想吃多少吃多少。

赵成刚还没回过神就遭撵了出去,不服气,撩起袖子就要打人,队长再吆喝声,几个男同志上前,挥起扁担就往赵成刚身上打,没扁担的就拳打脚踢,难得众人团结,落在赵成刚身上的力道丁点不含糊,打得赵成刚嗷嗷直叫。

赵成刚没想到他们嚣张得动手,还是队长带头,他不敢再耍横,艰难的爬出去,提着裤子灰溜溜的就跑了。

方秀菊也挨了两下,夫妻两完全没反应过来咋回事,赵彩萍婆家软柿子好拿捏,咋突然就不一样了,两口子没要到粮食,还惹了身伤回到赵家,惹得赵母心疼不已,边吐口水边骂赵彩萍黑心肝,生下来就该把她掐死,免得让她有机会欺负自己,足足骂了十多分钟才想起问赵成刚具体咋回事。

赵成刚哪儿想得明白原因,忍着浑身疼痛,把他进李家村的事儿仔仔细细说了遍。

赵母脑子转得快,听说赵彩萍去了趟仁安村就知道肯定是赵彩芝背后怂恿的,不对,赵彩芝性子唯唯诺诺,做不出这种事,十之八。九是她婆婆的功劳,赵成刚在陆家没要到粮食后她就出去找熟人打听过陆家的事,不打听不要紧,这一打听,后背直冒冷汗,得亏那天和老大杠上的是陆德文,换作他妈,赵成刚只怕半条命都没了。

陆家那老婆子不是狐假虎威,是真的厉害,哪怕老大不甘心,要带老二老三老四去陆家把箩筐和背篓要回来,她坚决不肯,陆家那老婆子就是横起来不要命的,无论队上的泼妇,知青,还是隔壁生产队的人,说打就打,眼睛都不眨一下,心狠手辣,说起她人人都忌惮三分,她可不想自己儿子白白上门送死。

好比这件事,即使她恨薛花花多管闲事,也不敢找薛花花对峙,想到还有个小女儿,未免再发生意外,她赶紧让老大他们去趟小女儿家,千万要阻止小女儿和赵彩芝接触,否则日后连个同情她们的人都没有了,周围邻居亲戚又不肯借粮食给她们,日子可怎么过?

赵成刚叫上三个兄弟,火急火燎去了小妹家,终究晚了,当看到黑压压的人头杵着扁担站在院坝,赵成刚话都不说,拔腿就跑,根据经验,无论说啥都是白搭,弄不好还得挨顿揍,其他三人没经验啊,扯着嗓子就乱骂……

结果可想而知,三兄弟是被抬猪的方式抬到生产队外边扔掉的。

赵家人没了女儿支援,家里的粮食又所剩无几,赵母天天在院坝哭,哭自己多辛苦,多凄凉,连个贴心的女儿都没有,哭着哭着又骂,骂女儿女婿不孝顺,不回来看他们,又骂薛花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教坏了她闺女。

连续骂了两天,嗓子哑了都没人上门询问发生何事,赵母只得收起嗓子,灰土灰脸去地里干活了。

老实说,薛花花承认给赵彩萍出了主意,至于赵彩芝小妹,她见都没见过,真怪不到她头上,周围几个生产队通婚的人家多,一传十十传百,有的事儿稍微问两句就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赵家兄弟遭打,绝对是他们欺人太甚,人家忍无可忍才动的手。

这么想想,陆德文对赵成刚算是好的了,起码没有对赵成刚造成任何伤害,还反过来求着赵成刚打自己,多贴心的妹夫啊,赵成刚咋不懂得好好珍惜呢?

薛花花心里感慨了句,没有过多八卦赵家的事儿,红薯藤晒干后,陆建国派人负责磨成粉堆着,而新鲜的红薯藤在院坝晒着,薛花花和李雪梅清闲许多,趁着时间多,薛花花问李雪梅考试的题目,二十以内的加减法陆德文他们全部会算了,汉字的笔画也已熟练。

为了应付考试,陆明文和陆建勋每天都在房间复习到很晚,米饭和鸡蛋的力量,当真是强大。

李雪梅出的题目很中规中矩,薛花花稍微做了改良,比如单纯的默写拼音字母,薛花花改成了前边给了三个字母,后边给出四个字母,默写出中间的五个字母就是了,至于数学差不多也是如此。

这天傍晚,薛花花早早回了家,把收集的烧过的树枝竹棍拿出来,将院坝分为小小的五个区域,区域里边,左语文右数学,快速的写下题目,为了防止照抄,区域间特意留了一定的距离,语文四十道题,数学五十道题,光是写题目就费了薛花花不少时间。

陆德文他们早收到今天考试的事,三兄弟绞尽脑汁想知道薛花花通过什么方式考他们,桌子太小了,蘸水的话干得快,他们估计没想到答案桌上的题目就干了,干活的时候看薛花花早早收了工,三兄弟紧张不已,为了公平起见,陆红英也在地里,自留地的杂草又长出来了,她把西西丢在一旁,自己拔草。

四兄妹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自家房子的动静,待听到薛花花喊他们的名字,几兄妹打了兴奋剂似的,陆红英把西西往背篓一扔,背着就往家走,陆德文更是夸张,在灌秧苗的肥呢,闻言提起粪桶,倾斜着一端往秧田豪迈的一洒,撂下粪桶就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