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艇长!他们掉头转向,依旧向着我们靠近。”声呐兵抬起头来,对普里恩汇报道:“我们和他们彼此间的距离被拉近了。”
普里恩也不是浪得虚名,他一下子就判断出了对方声呐的涵盖范围。这是英国的声呐,这种距离在北大西洋上被德国潜艇确认出来过。既然知道了对手声呐的大概探测范围,那么在之后的逃跑过程中,就可以精确的计算出对手的盲点范围了。
第一次对手冲过来,明显是根据经验的推测和判断,这个普里恩能够猜到。第二次对手跟着他的潜艇正确转向,就绝对是已经探测到了潜艇之后才能做出的真实反应。
“加速!到5节航速!”普里恩决定得干一点什么了,既然躲不开,那么就甩掉吧:“继续下潜深度,到达50米之后定深!然后通知我!”
噪音明显比刚才要大了不少,潜艇的电机开始疯狂的工作,整个潜艇里只有少数的几个应急灯光还透着昏暗的光芒,其余的地方一片漆黑,让里面的人更加紧张和焦虑。
“转向!左满舵!”仿佛猜到了对方已经追上了自己,普里恩皱着眉头下达了转向的命令,他的防御策略改变了,原本静音慢速的节奏被德国潜艇突然加快,这条沉寂在深海里的巨鲨开始加速,并且频繁的扭动自己的身躯。
之字形航线,潜艇摆脱驱逐舰追杀的基本航行标准,其核心思想就是利用自己多变的航线,来干扰驱逐舰投弹,降低对手的投弹命中率,进而在可能的时候摆脱对手的声呐接触,完成逃脱的目的。
果然不出普里恩的所料,在他潜艇的头顶上,刚刚追上前来的苏联驱逐舰上,因为大胡子舰长的一声令下,水手们已经把深水炸弹推到了准备投掷的发射器上。不过随着德国潜艇的突然加速,深水炸弹投弹攻击的命令,也变成了待机等候。
这个时候大胡子舰长的烦恼也不少,因为水下的这艘德国潜艇到现在为止活动根本没有丝毫的规律可言,而没有规律可言的状态,就是无法推测对手下一步行动的状态。这对于必须提前发起攻击的驱逐舰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状态。
最开始的时候大胡子舰长利用鱼雷的攻击方向推测出了普里恩潜艇的大概位置,这是一次重要的推测,让苏联驱逐舰和德国潜艇保持了声呐接触,这对于攻击潜艇的驱逐舰来说至关重要。要不然你都不知道敌人在哪,还何谈攻击这个后续问题?
紧接着普里恩的潜艇一直在匀速运动,而且速度并不快。这让苏联驱逐舰很快就来到的潜艇的上方,并且掌握了潜艇的大概深度。可是下一刻,德国的潜艇却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所有状态:深度变化了,速度变化了,航线也发生了变化。
于是乎准备好了的攻击手段再也用不上了,苏联驱逐舰必须重新确定对方潜艇的数据,来为自己的攻击做好准备:必须要测定潜艇的新航线,然后多次确认潜艇速度以及航线来判断对手下一步的大概位置,才能发起下一步的攻击。
局限于时代和兵器的反潜作战在今天简直都是无法想象的,如今的潜艇和驱逐舰声呐可以精确的定位对手,反潜鱼雷和深水炸弹可以轻而易举的攻击目标——甚至有更先进的反潜导弹或者潜射反舰导弹来远程攻击对手。但是在这个时代里,大家必须用更复杂更没有效率的办法来想尽一切办法击沉对手。
“左满舵!跟上这艘潜艇!不能让他跑了!”大胡子舰长用手指头在海图上勾勒着,希望可以尽快掌握住对手的行动规律,好尽快的击沉这个狡猾的对手。
毕竟,在远处,1000多名苏联士兵因为这艘德国潜艇的袭击泡在海水里,甚至有数以百计的人已经永远被冰封在了冰冷的海底。巡洋舰带领着另一艘驱逐舰正在打捞落水者,不过因为进度实在缓慢,很多落水者已经被冻死在了冰冷的海水里。更让苏联人愤怒的是——沉没的那艘战舰,叫苏联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