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我身上那些还没有愈合的伤口都有了好转的迹象,体内暖意融融,鼻梁上那道和降头师打斗时留下的横死纹也渐渐变浅。
一直修炼到深夜,白起偷偷的跑进屋子,那一大锅中药已经被我吃了个七七八八。
可能是修炼过度,现在头晕目眩,我看了下表然后就肚子走到二楼,准备休息。
“细线没有断开,无人进来,今晚我还是守在二楼比较保险。”躺在床上,我本准备静坐冥想,可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
寂静的夜里,黑漆漆的棺材盖慢慢错开了一条缝,缕缕黑发从里面冒出。
第168章 托梦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很重,抬不起头,想要翻身也做不到,只能木然看着头顶。
“我是在做梦吗?”周围的一切都很清楚,柜子椅子包括床边的棺材,每条纹路都能够看清:“没错,这就是我的屋子。”
眼球转动,意识清晰,但却无法控制身体,好像身上压着什么东西?
“不对!有人站在我床上!”
我瞳孔骤缩,斜眼看去,在我的小腹之上立着一道人影!
面貌模糊,只能看清楚他身上穿着厚实的黄褐色外套,以及从棺材缝中拖拽而出的黑色长发。
“那个郭村工地上的厉鬼!”我经过最初的惊吓之后,迅速平静下来,脑子里思考对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跟着棺材一起回来的吗?可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他跟着工人们一起跑了出去,应该缠在了他们某一个人身上才对。而且保险起见,我还让二狗子开车在市内最繁华的地方转悠了几圈,他是怎么找回来的?”
双目定睛一看,那破旧腐烂的黄褐色外套映入我眼中:“难道是跟着他生前的衣服找来的?死人的东西果然不能乱拿啊。”
我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动不了,这种鬼压床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身穿黄褐色外套的鬼影站在我身上,他慢慢低下头,一点点靠近我,那张隐藏在黑发当中的脸变得越来越清晰。
几次生死直播磨炼出的直觉告诉我,绝对不能再让它靠近,可是现在我张不开嘴,说不出话,没办法呼喊楼下的白起。
“怎么办?”
黑发好像墨水翻滚,缠绕上我的身体,触感冰凉,冻入骨髓。
他的脸在距离我一尺远的时候停下,那张脸有些沧桑,我从其中并没有看到狰狞和扭曲。
“不像是厉鬼?”我在十四路灵车上直播时遇见过真正的厉鬼,血衣红袍,目光之中透着憎恶,带着强烈的破坏欲。
这个鬼影并不是怨气最重的厉鬼,我看他还穿着临死时的衣服,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仍旧是十四路直播那次,在我上车时有一位老人正好下车,他也穿着自己生前的衣服。
“这黑影应该只是滞留在人间,因为因果挂念所以才没有进入轮回的鬼魂。”联想到那个被压死的老太太,我尝试着用意念去沟通面前的黑影。
得益于在黄雪梦中的经历,我的意念要比常人强上许多:“老爷子,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能滥杀无辜。黑心的房地产开发商才是罪魁祸首,我和工地上的那些兄弟也都是受害者啊!”
我不知道老人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意念,我甚至不确定这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里。
不过听了我的话,老人那张脸慢慢远离。
“有效果,他能听懂!”我也算是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许下承诺:“老爷子,我知道老太太死得冤枉,这个仇必须要报。我恳请你相信我一回,让我帮你去找到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黑心开发商,等我打听到他的住处,我会亲自将您请到他的屋子里去,您想要怎么报复都行!”
在自己的生命和黑心开发商之间如何选择,根本不用犹豫,他能用钱摆平阳间的官司,我就不信他还能躲过阴间的报复。
要说起来,我每次直播都会收到来自阴间的委托,熟门熟路,比起那一通通莫名其妙阴气森森的电话,老爷子的出场方式虽然另类,但并没有让我太过惊慌。
“老爷子,信我一次,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站在我身体上的鬼影还是没有离开,他好像也在思索,片刻后,窗户上黑发流动,化为几个诡异的字体。
“明晚十二点之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看到这几个字,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老爷子,您的委托我接受了!”
黑发退去,老人慢慢从我的视野中消失。
心脏猛地一跳,我睁开双眼,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只是个梦吗?”额头冒汗,我不敢左右乱看,生怕再无意中瞅到什么东西,一个箭步先把灯打开。
带着暖意的灯光驱散了小店内的黑暗,我站在门口打量着床边的棺材。
“线断了?”低头看去,我之前系好的细线居然被拉扯断,棺材也好像被人挪动,此时正好压在未完成的三婴聚灵阵阵眼上。
若有若无的阴风在屋子里吹动,我惊讶的发现,本来只是初具雏形的三婴聚灵阵此时竟然已经可以聚纳阴气了。
“意外之喜啊,原来这漆木棺也可以当做阵眼。”我表情有些复杂的拍了拍棺材盖,“老人的阴魂回归,命鬼还在里面,这一老一少会不会产生未知的变化?”
我尝试着开棺,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处,推得时间久了,阴气吹拂后背,头顶的电灯突然闪动,忽明忽暗,甚是吓人。
“完了,以后我这小店彻底别想住人了。”
抱起被子准备去一楼打地铺,临走时我又看了一眼窗户,梦中老人就是在玻璃上面留下的字迹。
“明晚十二点之前要找到开放商,问题不大。”我在梦中答应了老人的委托,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相比较做权贵巨商的棋子,我更喜欢帮亡魂追讨生前遗留的因果,不为财不为权,只求一个心安理得,堂堂正正。
抱着被子睡在冷硬的地板上,白起还往我怀里拱了拱,似乎好奇我为什么最近老来跟它抢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