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头时,我发现贺波已经撑船离开,但是他最后的那几句话却萦绕在我的耳边:“什么叫也要去京海市?难道在我之前,贺波还遇到了其他要去京海市的人?他是从江城那边过来的,这周围荒无人烟,也就是说他遇到的那个人很可能是在追踪我!会不会是陈老?”
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
撑起黑伞,我沿着大江行走,贺波这人最后的表现有些诡异,不过有一点他没说错。十几分钟后,大雨倾盆,江面上再次被水雾笼罩,烟雨朦胧,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
被五大上宗通缉追捕,我无法乘坐大巴、列车,为了尽早赶到京海市,我采用了最笨、最花钱的方法。
走出大山之后,我厚着脸皮在公路旁搭顺风车,等到了县区,又不断换乘出租车,足足耗费了八九个小时才来到京海市。
这座一线大都市分为关内关外两部分,以虹桥为界,关内六区繁荣安定,是整个华夏的经济中心之一。
而关外六区则混乱落后,开放建设产生的矛盾和隐患都被推到了这里。
京海就是华夏的缩影,也是华夏最具代表性的城市之一。
……
轮胎粗暴的甩起泥点,车灯刺透黑夜,方向盘旁边的电子表显示,现在是晚上七点十分。
“一共三百。”出租车司机叼着烟,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计价器上那个红色阿拉伯数字——53。
“师傅,你这要价也太狠了吧?宰人啊?”我身上的现金确实不多了,否则也不会跟他计较。
“下这么大雨,你弄得我车上全是水,我今晚还怎么拉人?要你三百都是少的。”这个出租车司机似乎没少干这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三百给你可以,我就怕你没命去花。”我从皮箱里取出三百,拿在手中。
“没命花?外地人,你是第一次到京海吧?这地方有钱就是爷,有钱命都能买得到!”司机把烟头扔出车外,一把强过那三张纸币。
第698章 第十四次直播
我没想到出租车司机会胆大到这般地步,知微见著,由此也能看出京海市关外的混乱。
“瞅什么瞅?到了地方不下车还让我请你?”司机将三百块钱塞进兜里,一脸的不耐烦。
他的态度极其恶劣,把我都给气笑了。
张了张嘴,我很想告诉他,上一个敢从我手中强抢东西的人,尸体现在还在地下埋着呢。
“你倒是给我上了一课,这京海市不可小觑啊。”我嘴角上扬,指尖划过鬼环,把命鬼的一节头发藏在座垫下。
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谋害司机性命,只是随手下一步闲棋,勾连我和他之间的因果,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可以替我挡灾。
借他人命势为自己消灾的手段我也是刚刚学会,一路上无聊,我翻看了从陈九歌那里得到的三本古籍。
《地藏菩萨本愿经》太过晦涩,涉及佛理和轮回,没有佛修帮助我完全看不懂;那本小庄观道典,上面的汉字我虽认识,但太过玄奥,我看的也是一头雾水。
三本书里只有命修那本领悟起来不是太困难,可能这也是因为我天生拥有篡命师潜质的原因吧,只是翻看了一个下午就悟出了一些最基本的对于命数的运用。
一命二运三风水,命排第一,它和气运、风水不同,乃上天注定,无法更改。
就比如说,有的人天生运气很好,而有的人无论干什么都手背,但是求神拜佛,吃斋诵经,或许就能改运,往后的一段时间财运滚滚。
风水更好改变,只要懂得观气寻龙,避开某些忌讳,就能化凶宅为福地。
唯有命涉及到根本,深不可测,但凡触碰,必遭不祥。
按理说常人最难领悟的就是命,但是我看起那本书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困难,融会贯通,很快就掌握了一些命修手段。
命修施法需要生辰八字,若是没有八字或者一些比较特殊的命格,大成命鬼也可以替代,毕竟它们生前就是怀有特殊命格的人。
我刚才就是取下命鬼的一节头发,借此施法,连接我和出租车司机之间的因果和运势,只要他没有将这根黑发烧毁,那么一旦我遭遇生命危险,他就会因为命运的牵连,有一定的概率帮我挡灾。
命凌驾于运之上,若要改运,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改命。我虽然没能力去改出租车司机的命,但是我却可以借助命修之法与它联运。
我被天意针对,他也要跟着倒霉。
“就当是做个试验吧。”我深深的看了司机一眼,记下他的长相,而后抱着皮箱推开车门:“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打开上坟才会用的黑伞,我嘴角的笑容让出租车司机心里发毛,他打了个冷颤,暗骂一声见鬼,逃也似的离开了。
下车的时候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十分,距离秀场发布任务还有五十分钟。
我站在路边的榕树下,观察周围环境,那司机为了省事把我扔到了京海市关外最偏远的地方,这周围连座五层以上的楼都看不见,道路泥泞,有些路段还挂着正在施工的牌子。
“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京海市可不是这模样。”路灯时明时暗,道路凹凸不平,两边堆着泥沙,杂草也无人清理,一眼看去全都是两三层高的民房,建筑很密集,走出很远才能看到一两条小巷子。
“宝岗区?”我从墙面上的小广告里知道了此地的名字,“算了,现在不是打探情报的时候,先找个旅馆安顿下来,等待秀场任务。”
打定主意,我钻入小巷之中,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人口密集,住着很多外来务工人员。
走了几十米,我才在巷子尽头看到了一个旅馆招牌,收了黑伞步入其中。
店门敞开,这是一家由民宅改建的小旅馆,环境很差,空气中透着一股潮闷的怪味,地面没有铺瓷砖,只是刷了一层灰色的水泥。
墙角摆着几个板凳,没有吧台,在屋子靠里的位置支着一张木桌,上面胡乱扔着一堆麻将。
“有人吗?”我拖着皮箱站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楼上才走下来一个中年女人,她皮肤黝黑,穿着花外套,一身的肥肉,走起路来,感觉全身都在颤动。
“你要住店啊,来登记一下。”中年女人拖鞋蹭着地面,发出让人很不舒服的声音,她在麻将桌里翻了半天,这才找出一个黄皮本子:“一天八十,押金两百,让我看看你身份证。”
她抖了抖本子,嘴里念叨着:“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