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离开卧室想要将男孩从卫生间里叫出来时,卧室里只有李铭一个人,苹果是他拿走的?
我狐疑的看了李铭一眼,他很是无辜,嘴角没有沾染烂苹果的粘液,身上也没有口袋可以隐藏苹果。
“不是他吃的,也不在他的身上,那苹果去了哪里?屋里真的还有其他人?只是我看不见而已?”住在六层的小男孩很害怕李铭,此时此刻我也觉得这个李铭存在一些问题。
“他是被拐进红楼的,和此地的租客毫无关系,那为何小男孩还会畏惧他?”我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不过想要证明,还需要搜集更多的线索才行。
“镜子如果能照出那些东西的身影,那我应该好好利用这一点。”我身上随身带着从深层梦境带出的镜子碎片,这镜子虽然照不出我自己,但是其基本功能跟普通镜子没什么差别。
木门拉开一条缝,我将镜子碎片放在门口,调转各个角度,最后确定门外并无异常:“那东西应该离开了。”
牵着李铭,我从出租屋走出,一楼的声控灯早已熄灭,四周黑漆漆,仿佛自己正在某个凶兽的肠道里。
“刚才六楼发出声响,一楼的声控灯最先亮起,那湿漉漉的脚印也是从底层向上追来。”我皱眉思索:“怪物是从外面进来的,也就是说现在红楼外面要比红楼内更危险。”
那片几十年前的古建筑里惨死过太多人,现在它们好像回来了。
京海市我并不熟悉,但通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我至少确定了一件事,雨夜对于这座城市拥有特殊的含义。
不管是民间流传的歌谣俗语,还是当地人种种与众不同的生活习惯,其实归根结底都和雨夜有关。
“朱立他们虽然性格变态,但肯定是活人,既然活人能在红楼里生存,说明这栋公寓楼确实有一定的驱邪能力。”想到这里,我稍微心安了一些,自己拥有白雅儿房间的钥匙,这算是一条预留的退路。
手持镜片,我再次进入楼道,牵着李铭冰冷的小手,沿着阶梯向楼上走去。
“六楼住着一个‘可爱’的男孩,七楼租户失踪,现在该去看看八楼那个以‘卖肉’为生的女人了。”我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脚印,一路向上。
七层可以通过安全通道进入其他单元,我着重看了一下分叉口的脚印,对方并未离开我所在的单元,而是继续向上走了。
“那怪物还在楼道里,情况不太妙啊。”我打起精神,仔细注视地上的脚印,一路来到了八层。
三扇铁门,左右两边的破旧不堪,只有中间那扇粘贴了对联和门神。
“挺高调的,还知道贴对联,看来这位租户在红楼居住的时间不短。”我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手都抬起来了,突然看到这铁门门头上开了个洞,一根电线顺着那小洞垂下,因为电路绑在铁门上,所有一开始我并未察觉。
“电线绑铁门上,不怕出事?红楼里除了一楼就再没有看见声控灯和明线,这根从租户屋子里冒出的电线有什么用?”我将其解开,手轻轻一拽,门内竟然响起了很清脆的铃铛声。
距离门口稍远,铃铛声应该是从租户卧室传出来的。
声音很快停止,一切又都恢复原样。
“这电线里面绑着铃铛,外面一拽,里面就能听到,连敲门都省了。”我细细思索,八楼这女人在红楼里以卖肉为生,至于卖的是什么“肉”,我也大致能猜到一二。
“正好,省的我敲门。”我不断拽动铃铛,过了有十几秒,屋子里响起了拖鞋蹭过水泥地面的声音:“终于忍不住,要出来了?”
我停下手中动作,在门口站定。
又过了一会,里面的木门纹丝不动,反倒是有一个甜腻到骨子里的声音,隔着房门传出:“今天……不行。”
“什么意思?”抓着电线,我愣了片刻,很快意识到这女人误会了我的来意。
眼珠一转,我干脆将错就错,压低了声音:“让我进去,否则我今晚就在你门口不走了。”
“今天真的不行,要等到雨停,你这人怎么不守规矩?”
“你别跟我扯什么规矩?让我进去。”我也知道楼道里很危险,不愿意耽误时间:“现在刚过凌晨,再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你就这么急啊?那……好吧。”女声犹犹豫豫半天,才把里面的木门拉开了一条缝:“过夜,可是要另算的。”
我看木门打开,直接抓住铁门把手,在女人打开铁门的瞬间,快速冲了进去,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那女人并未意识到不妥,重新锁上铁门,小心翼翼关了木门,这才扭头看向我。
她看我的第一眼就发觉不对,音调升高,有些尖锐:“你是新搬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女人观察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着她。
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微胖,长相可爱,看起来年龄不大。
她只穿着一件单衣,双腿都露在外面,皮肤极白,最让我在意的是,这女人嘴角沾着油渍,似乎刚吃完某种东西。
第721章 肉香
这女人像是莫泊桑小说里的女主角羊脂球,丰满之至,却并不让人讨厌。
“喂,问你话呢?是新搬来的吗?”女人嘴唇很厚,水润饱满,只是上面沾着一些油渍,略煞风景。
我将装有断手的袋子放在身后,不着痕迹的收起镜子碎片,这才开口说话:“我带着面具,你大晚上还敢给我开门,胆子不小?”
“猪笼公寓里比你奇怪的人多得是,另外,人在这里最不可怕的东西。”女人朝我眨了眨眼:“想要钱,我这里没有;要是想要我的话,那就过来拿啊?”
她灵巧的舌头舔去嘴边残留的油渍,我不得不承认,这个长相很普通的女人,很擅长对付异性。
“人是红楼里最不可怕的……东西?你的用词挺有意思。”我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左右扫视,屋内没有开灯,简陋的房间里家具摆设和其他出租屋截然不同,在客厅正中央的位置摆着一个巨大的餐桌,桌上点着一根红蜡。
微弱的烛火在屋内跳动,照着那张占据了客厅四分之一地方的木桌。
我随便看了一眼,心中有数后,手指摸了摸脸上冰冷的面具:“你没看过我的脸,怎么就敢一口咬定我是新搬来的租户?难道整个红楼的老租客你都认识?”
“都认识谈不上,男租客倒是认了个七七八八。”女人眼眸上翻,掀动衣角朝我走来:“红楼有红楼的规矩,雨夜没人会出来瞎晃,所以你要不是新搬来的租户,要不就是外来者。”
她目光扫过李铭时,很不自然的多停留了大概半秒钟,而后似乎是为了掩饰,特意补充了一句:“还有,来我这的男人从不会带着个拖油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