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不害我就好事,求她有何用!”曹安连看曹宁一眼都不愿,将头扭向别处。
“宁儿,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快说与侯爷听,侯爷会替你和你姐姐做主的!”曹花子也不再装糊涂,反劝起小女儿来。
“不,我没隐瞒,我,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曹宁怕得瑟瑟发抖,却仍是嘴硬。
在门口一直听着的曹夫再忍不住,强压着恐惧之心冲了进来,“宁儿,你快说,你快说,你害的你姐姐这样,你还要害全家吗?”
曹夫的话语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曹宁大声哭泣道,“我没有害了她,我没有害全家,我答应过,我不能说,我不敢说,说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杨乐夭冷眼看着闹成一团的曹家人,心中嗤笑,人性果然自私,痛不在自身,不牵扯家人,都是不会回头的。
毕竟,别人痛永比自己痛好。
“事到如今,你坚持不说还有何意义!”
此时醉酒的曹安倒成了曹家最清醒的人,她转向缠成一团的三人,问道,“你自以为一人瞒着,扛着就是为了我们好,可你却不知如此会将我们置于险地,而我们却全然不知危险就在身边,哪天丢了性命都不知为何,你这真是为了全家好?”
“她承诺过的,只要我不说,我们全家都会安好!”曹宁神情有丝松动,却仍做着最后的挣扎,“她不是将你放了出来吗,她承诺过的!”
“你是替崔菲菲瞒着?”曹安抓住妹妹话语中的信息,怒骂道,“崔菲菲是谁,那是个小人,小人什么时候守诺了?”
“你替姓崔的那小人瞒着,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是你落魄到天天泡酒馆的姐姐,还是你和母亲辛苦劳作,却被扣押了一半的工薪,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你还不将一切说出,你是真要害了全家才满意吗?”
听到姐姐饱含愤怒的质问,曹宁濒临崩溃边缘,“我不想的,我也不想,她不是放了你吗,她做到了,只有她能做到,求求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忽而她又跪倒在杨乐夭脚下,拼命磕头,“侯爷,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家人!”
“如今能放过你的只有你自己!”杨乐夭声音冷淡,“本侯虽不认识崔菲菲,但从你们只言片语中,也知道她是个怎样卑贱的人,只有将她拿下,才能是你之幸,你家人之幸,甚至是其他被她迫害人之幸!”
杨乐夭言尽于此,若曹宁还不能清醒明白,她便任她继续水深火热,她没有一颗菩萨心,凡事尽善尽美,别人不愿自救,她还去多管闲事。
崔菲菲她一定会查,并且一查到底,没必要别人都将刀架在她脖子上了,她还要息事宁人的。
“你怎如此糊涂,还不快说,侯爷必会帮你惩治那恶人!”曹安推了一把妹妹,催促道。
“好,我说,我将一切都说出!”曹宁终是破釜沉舟,痛苦说道,“这大半年来,我吃不好睡不好,日日受着煎熬,我真是够了,够了!”
曹宁整了下衣服,重新跪好,“侯爷,小人是去年年初被招进去的,初时都是分配些零零散散的小活儿,八月初的时候,带我的老师傅问我可愿参与娇花会擂台的搭建,说时间短,报酬又丰厚,那些得了名次的贵人还有额外的赏银,这样好的活儿谁不要,我自然满口答应,谁知却碰上这样的腌脏事儿!”
“初时入场的时候,见一同来的都是些生面孔,心中便有不踏实,可想起老师傅曾提点我少说多做,以为她这是特地照顾我,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做活。”
“我本来负责的是后期的布景,其实前期搭建根本不关我事,怪就怪我手欠,觉得老闲着溜达特不自在,便帮着他们搭把手,可也渐渐瞧出不对来,那个地方土软,搭建的条件不能按常理来说,可他们仿佛都觉得理所当然,没一个出来指正错误,我心有不安,又想着老师傅的提点,不敢多说,索性擂台赛第一日便托病在家,谁知我姐姐......”
“哎,果然,躲是躲不掉的,谁知道会......后来,我姐姐入了狱,我便以此做要挟,让她放了我姐姐!”
“可你姐姐也知道实情,并据实上报,崔菲菲为何独忧心你的要挟?”杨乐夭抓住曹宁话语中的漏洞。
“因为我,我骗她我有娇花会擂台所有项目的临摹图,我向她承诺,我不会拿给任何人,我只要我姐姐,我看她犹豫,我便说我可以将我工薪的一半作为抵押,我只要她放过我姐姐!”
“然后呢,她便同意了?”
见曹宁点头,杨乐夭不觉嗤笑,那崔菲菲也算是个身份体面的贵女,竟是为了贪念这点银两,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你手上可有那临摹图?”杨乐夭确认道。
“回侯爷,小人发誓,小人当时不过是情急下的谎话,那图纸管理的可严了,岂是小人想临摹便临摹,小人也不知那崔菲菲如何就信了,小人真的没有!”
杨乐夭看她言辞恳切,怕是没有说谎。
如此卑劣的谎言,崔菲菲都能信以为真,杨乐夭真对此人的智商有所怀疑。
“行了,本侯已经清楚了,你与你母亲近些时日都不要再上工了,后期我自有安排。”
“小人全家谢侯爷!”曹花子跪上前磕头,“可是,侯爷,这......”
“放心,这几日的工钱少不了你们母女俩!”杨乐夭保证道。
崔菲菲的贪她觉得可笑,可曹花子的难以启齿,却让她笑不出来,这大半年来,他们全家出了两份工,却仅靠一份工钱过活,想必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而这都是因为上位者的贪念以及那无处不在的阴谋。
······
又是披星戴月,早出晚归的一天,杨乐夭也没什么兴致再赶去玉楼,回府的半路上,让天晴去把漂在外好几日的明月给叫了回来。
待她用完餐,明月也正巧的滚到她眼前。
“让你查的事查的怎样了?”杨乐夭单刀直入。
“主子,让我先喝口水,行不!”明月嬉皮笑脸的说道,然后不待回应,便拿起桌上的水壶牛饮起来。
看她这样子,似是有所得,杨乐夭也不催促,看着她将壶中水饮尽,示意她开始。
“回主子,关于玉楼男子一事,这个,有点......”
“磨蹭什么,快说!”已被曹花子一家磨蹭掉大半天,面对此时仍嬉皮笑脸的明月,杨乐夭耐心用光。
“好的,主子!”明月看她脸色不好,立刻正了神色,回道,“我按醉芍药这一线索,去查了天香坊的贵客名单,筛查了所有人,都没有找到,他竟像遁地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杨乐夭随手抽了一本书扔了过去,恨恨道,“你查了这么多天,就得出这一结果!”
明月接住扔过来的书本,贼笑道,“别急啊,主子,我手上可有别的消息,你肯定感兴趣!”
杨乐夭瞥了眼她,不置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