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针的过程很快,一枚狂犬疫苗,一枚犬瘟热活性病毒疫苗。七宝很配合,全程连哼一声都没有,脑袋耷拉在纪言信的膝盖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戚年摸了摸它的脑袋:“乖,我下次给你带鸡胸肉吃。”
她话音刚落,原本恹不拉几的狗顿时抬爪拍了她一下。
戚年毫无准备之下,被它一爪拍愣了。
纪言信缴完费用正好看到这一幕,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把一人一狗拎上车,纪言信送戚年回家。
几个路口,相邻的一条街,他却开得格外缓慢。直到戚年的小区门口,他把车停在距离小区不远的大树下,丝毫没有放她下去的意思。
戚年推了推车门,没推开,转头看他:“纪老师,车锁没开。”
“嗯。”他懒懒地应了一声,转头看了眼趴在坐垫上,一脸狗生无望地七宝,微缓了语气,对她说:“陪我坐一会。”
戚年立刻识趣地坐好。
她隐隐觉得纪言信是有话跟她说,也不打扰,低头戳开游戏,打发时间。
直到——
手心里的手机被他抽走。
戚年正要转头,脑袋被他轻轻地往下一压。
随即,是他微微暗哑的声音响起:“别转头,也不准看我。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着就好。”
戚年的呼吸一窒,双手不由握拳。
半晌,才点头,答“好”字时没忍住,抖了抖。
纪言信看着她瞬间红起来的耳朵和脸颊,满意地松开手,措辞道:“我今年28岁,父母在美国经商,有一家上市公司。所以我从小在美国长大,是家里的独子。一年前回国,在z大生化院任教。有一段感情史,无疾而终……”
戚年屏息,忍不住打断他:“你、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她的心乱成了一团乱麻,心脏急速跳动着,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蔓延,在心尖汇聚。心口烫得她几乎不敢呼吸,只能无措又徒劳地拼命遏制。
不对,所有的都不对……
戚年发誓。
她认真地听他说着每一个字,可这些组合在一起,她却什么也没听明白。
他在说什么,他想告诉她什么,她都不懂。
身旁,是他压得低低的闷笑声。
和浑身紧绷,紧张得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戚年,完全两种画风。
戚年咬住下唇,手指被她自己揪得发疼。
“不是说喜欢我?”纪言信收敛起笑意,认真地回答:“我正在给你机会了解我。”
“这么明显,”他转头看着她,目光清澈:“难道你没看出来?”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小的时候,戚年被批评得最多的,就是太懒,不爱动脑筋。
戚爸爸曾一度恐吓她:“要是现在不积极思考,总有一天,你的脑子就会锈住。”
戚年抱着比她脸还大的棒棒糖,惊恐地瞪圆了眼,稚生生地问:“就像是被铁锈住那样吗?”
戚爸爸翘起二郎腿,对恐吓年幼女儿成功,颇有些洋洋得意:“对啊,被铁锈住的脑袋会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你不能再去想复杂的问题,也无法给身边的人做出回应。”
戚年想,她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戚爸爸所说的——脑子锈住了。
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无法回应。
只本能的,用力呼吸。
眼角的余光,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的脸颊上。那目光犹如实质,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
温暖,柔软。
到最后,戚年已经连呼吸都忘记了。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纪言信身上。
这样的安静里,纪言信沉吟片刻,算是补充,也算是解释,告诉她:“别的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更多,如果有兴趣,我不介意你慢慢发现。
这些,是回应你在东篱山山顶和我说的那些话。”
戚年怔怔地盯着被她蹂|躏得通红的手指,有些不太明白:“你那晚跟纪秋说话的时候,知道我醒了吗?”
纪言信把玩手机的动作一顿,立刻想了起来:“说话的时候不知道,隔天就知道了。”
她那样别扭赌气的态度,他想装作不知道都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