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白雪已经坐在书店里了。
早起到书店, 她照例打开书店的大门, 然后开始了这一天的工作。
说是工作,不过就是坐在收银台前刷刷手机,看看书。
她这工作是没有周末的, 只能调整假期,周樾说她可以一个月休息四天。假期虽少,重在悠闲,白雪将这些空闲时间利用起来,把过去因为学业繁忙没看完的书都挑出来,一本一本看完。
其他时间都好说,最难熬的是午饭之后的那段时间。
书店有时候一整天都没一个人来,她一个人虽然清净,但也容易无聊,尤其吃过午饭后,人最容易犯困,这屋里没人跟她说话,白雪没一会儿就撑不住,手撑着下巴开始打盹……
她睡得正香,突然被“嘭”的一声给惊醒——
她一个机灵醒过来,眼前一时模糊。
白雪茫然,她寻声音看过去,初开始没瞧见异样,过了会儿看到最里面的书架后面有个黑影钻出来……
男人揉着腰,重重吐了口气,从里面挪出来。
白雪看清人,有些惊讶:“周医生?”
周樾看了她一眼,走过来,脸上全是痛色。
白雪没想到他在店里,毕竟她从早上八点来开门到现在,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没往里屋走,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个人……
周樾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他穿一件男士汗衫,头发蓬乱,衣冠不整。
刚才不知道摔到了哪里,他扶着腰,好久没缓过来劲儿。
白雪忙上前去,要扶他,他摆摆手,吐了一口气说:“谁把里面地上的毯子弄走了?”
白雪猛地想起来,里间的书架后面是有个沙发的,沙发旁的地板因为冷硬,地上铺了个厚地毯,但好久没清理了,灰尘落了一层......白雪昨天看到,就把地毯拿出去洗刷了,在外面晾着,还没来得及拿回来。
她低声说:“是我……我给洗了。”
周樾看她一眼,似乎是腰摔得太疼了,他懒得跟她计较。
白雪像犯错的学生,跟在他身后,忙给他拉椅子,让他坐下来,等周樾掀起了衣角看后腰时,两人都看过去,见那里有一块儿青紫,颜色很吓人。
白雪吓了一跳:“呀,怎么摔得这么严重?”
周樾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说:“跟摔的没关系。”
白雪见那伤像是被硬物砸的,小心问:“周医生,你跟人打架了啊?”
周樾本疼得皱起眉头,闻言笑出来,说:“昨儿晚上来个孕妇大出血,手术时她老公不在,我们先给抢救了,术后要家属补签相关协议,结果他们家属不肯付手术费,闹起来了,我中间被那孕妇的老公推了下,磕上了门把。”
白雪说:“这得多大力气推的啊?”
周樾哼道:“两百多斤个大汉,一拳头能把你砸到墙缝里。”
白雪被逗乐,说:“您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伤得还不算重。”
周樾说得时候轻松,不过却也没夸张。
昨天那个孕妇的家属体格实在庞大,当时值班的,除了他之外,只有一些女护士和另外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医生,他作为其中最年轻力壮的,自然是挡在前面。
本来也没有落在下风,只是他没想到那男人真会动手,一个没防备被推了出去,腰撞在门把上,疼得他当时就骂娘了,上去给了那男人一拳——
最后报警,那男人倒成了受害者,说他们医生动手打人,这个世界上上,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脸的,周樾被院方教育了几句,就先回来休息了。
他回来时已经是凌晨,浑身酸疼,又困的睁不开眼,就直接在书架后面的沙发上睡了。
那会儿醒来,周樾没意识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一翻身就掉在地上了,结果地上冷硬冰凉,给他雪上加霜……
白雪劝周樾去趟医院,遭到他的白眼。
“我自己就是医生,还找什么医生?”他说,“你去屋里找找,我记得有瓶活络膏,涂涂算了。”
白雪拗不过他,就去屋里找药膏,还真被她翻到了。
拿给周樾,他利索地使唤白雪:“给我掀着衣服。”
白雪乖乖掀起他的衣服。
周樾手上抹点药膏,揉上去。
活血化淤需要辅助按摩,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他使不上劲,看着动作有些笨拙。
白雪没忍住,笑了出来,结果又遭了周樾的白眼。
她忙收了笑,恢复一本正经说:“周医生,不如我帮你涂吧,我下手可能有点重,你忍着点儿……”
周樾冷着脸,但还是把活络膏交给了她,自己动手撩衣服。
男人腰部线条清晰,和女人的身体不一样,白雪的手掌覆上去,觉察到他肌肉的力量,她有些害羞,毕竟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一个男人……
脸上泛红,心跳不正常,可她头脑却很清晰。
觉察到自己的异样,她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脸上的热便退了一些。
年轻少女对成熟男性总是会轻易生出依恋的情绪,尤其是长得有些姿色、又颇有些能力的男人。
白雪不算例外,她上学时候,遇到长相周正,衣着干净的年轻老师也会心生向往,可是她又十分清楚,这是一种不成熟的情绪,是一种诱惑力,并不是所谓的喜欢或者美好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