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重生之天道酬情 轻年 2215 字 20小时前

“正确的蓄力和发力方式,可以减少体力的消耗。”

对于劈柴之法,她没有对孙文藏私,这些基本功每个弟子都会学,只是初时没有太深的领悟,唯到了返璞归真之境,才能悟得其中真髓。

一般而言,唯有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五感灵识足够敏锐,才能感知到意境的存在,而意境,则以自身修为为依托,自身修为又得靠于肉身的素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唯有徐徐图之。

故而修之道,筑基后是炼体,炼体之后,才是结丹。

凉锦虽经验丰富,但碍于此身羸弱,又无修为承托,空得意境,就像无根之萍,对身体的把握无法面面俱到,能发挥出来的效果极少极少,其结果,仅是能对现下之事有所帮助。

孙文眼中透着惊奇,目光灼灼地看着凉锦:

“姑娘何以教我?”

他出身平民之家,虽识得几个大字,却非栋梁之才,在家时劈柴挑水之事亦不少干,却从未听过这般言论。此时从凉锦口中听到,他颇觉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凉锦将将木柴放好,闻言便道:

“你我都晓得,一斧下去,柴禾对半二分,便是劈柴,但这一斧却是有所讲究。”

“对于己身而言,劈柴,便是由眼到心,由心到手的过程,要想做到手眼如一,却是很难很难。往往眼到了,手却不准。但手眼之差非是不能改善,其前提便是心静。”

“唯有心静了,眼方可专,手方可利,速度自然会快上一些。”

“但无论多快的速度,总会消耗体力,这时候就要学会省力,用更少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去劈。”

“欲要省力,便要学会发力,人体拥有很大的潜能,光靠两臂之力,却是太过浪费,人之双腿,其力胜过双臂不知几何,若将双腿之力灌入躯体,再注入双臂,如这般……”

她说着,双腿一前一后稍稍错开,眼睛一闭一睁,双腿一蹬,手起斧落。

啪——

小院中乍起一声清脆的鸣响,那柴禾从中裂开,不偏不倚,恰好对半均分。

孙文微张着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凉锦柔弱的身体里似埋藏着极大的能量。她的年纪明明比他还要小上许多,但言谈举止却颇为老成,许是因着家中变故,那双眼睛少了少年人该有的蓬勃朝气,显出超越她年龄的深邃与成熟。

见孙文呆愣住,凉锦便没有继续与他讲说,言尽于此,他能领悟多少是他的事情,她与他非亲非故,到此已算仁义。

此时已到正午,院外响起急匆匆的脚步声,院中两人同时听闻声响,转头看去,见一道衣少年从院外走来,手中提着食盒。

“这是你二人的午饭。”

他疾步走进小院,将食盒放于院墙边,随后不再与两人多说,转身走了,似还有要急的事要做。

凉锦与孙文面面相觑,孙文起身将那食盒拿到院中,揭开来看,同时开口:

“午饭倒还准时,这送饭的少年年纪与我们一般大,可也是伙房的弟子?”

凉锦点了点头:

“当是如此。”

孙文将食盒中两碗米饭端出,递一碗给凉锦,除此之外,食盒中还有两个小菜,扮相不错。

饭后仅稍作休息,两人又开始劈柴,有了凉锦先前的指点,孙文一下午没有说话,埋着头研究凉锦所说的发力方法,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喜笑颜开,劈柴的速度也有所提升,许是略有所得。

不知不觉,天色便暗了下来,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二人面前的木柴却还剩了近一半。

他们忙了一整天,早已疲累不堪,就算凉锦意志坚韧,她的身体毕竟羸弱,已经到了极限。孙文更是连拿斧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若非有凉锦在旁侧,他都想就地躺下,好好睡一觉。

凉锦面不改色,继续劈柴,虽然手臂酸软,动作变得迟缓,却没有因此停下。

正当此时,吴德忽然来到小院,孙文一惊,手里的斧头没有拿稳,跌在地上。

吴德阴鸷的眼神自他有些发白的脸上扫过,在看见凉锦身后的柴堆时猛的顿住,瞳孔微微一缩:

“这些都是你劈的?”

他冷着声音问道,脸色十分阴沉。

凉锦闻言一愣,有些奇怪吴德的态度,前世她手无缚鸡之力,又从未劈过木柴,一整日柴禾未劈到一成,以至于被吴德狠狠责骂,这也是为何她先前不做保留,努力劈柴的缘故。

但不知为何,他此时的说话的语气竟比之前世还要阴沉。

吴德见她没有说话,脸色越发难看,他抬手一抓,将一块劈好的木柴抓入手中,这木柴两头匀称,纹理清晰,显然是一斧劈就。

他斜眼睨着凉锦,阴着脸开口:

“呵,这可真是怪事儿,你一个刚入宗的小丫头,又是无法修炼的废物,竟能一日之间将这柴火劈了五成?!”

他拿在手里那支劈好的木柴两端匀称,纹理清晰不乱,显然是一斧劈就,绝非凉锦这初入宗门手无缚鸡之力,还入了伙房的小丫头能够做到,他认为凉锦做了弊。

凉锦从他抓向木柴的时候就已明了过来。却是她疏忽了,还未将心态从前世的身份中调整过来,却忘了这身体,根本无法将劈柴之事做到这种程度。

她淡漠的眼神猛的一变,事已至此,无论如何吴人定会抓拿这个把柄,将他们二人训斥一通。

若她还是前世那个她,或许只能忍气吞声,但今生与前世不同,她对吴德了如指掌,吴德却与她不识,哪怕正面相抗,她亦是不惧。

人活一世,不过生死尔。她确信自己不会死,更不会死于一个蝼蚁般的角色之手。

命在我手,岂容他人耳边聒噪?!

她就是要狂!

狂这一世又如何?!

“吴德!你可记得你今晨所说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