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身为嫡长子,恭迎每一个前来祭拜的人。
太子毕竟不是天子,他的丧事,自然不能按照帝后的标准来办。
顾玖上香祭拜,执晚辈礼。
又对皇长孙说道:“请节哀!”
皇长孙刘诚微微躬身,“弟妹有心了。”
顾玖不欲多做停留,祭拜之后便自行离去。明日再来哭灵。
离开灵堂,暑热袭来。
刚刚凉下去的身体,又燥热起来,出了一身臭汗。
然而大家却甘之如饴。
灵堂那里,凉快是凉快,却阴森森的,透着不详的气氛。
太子家眷看人的眼神,让人感觉瘆得慌。
那一家子,总算是活下来了。
欧阳芙搓了搓手臂,有些后怕的样子。
她同顾玖嘀咕,“真没想到,太子走得这么突然,令人措不及防。”
顾玖点点头,“是啊,走得太突然。”
或许有人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是灵堂里面的某个人吗?
二人来到行宫东北角的群殿之一,宁王和裴氏就住在这边。
她们先做了洗漱,换下被汗水浸湿的臭衣服,一身舒爽的去拜见王爷和王妃。
“免礼!”
裴氏叫起,“都去灵堂祭拜过了吗?”
顾玖点头,“已经祭拜过。明日再去哭灵。”
裴氏叮嘱道:“接下来几天,你们都当心些,少说少做。要是出了差错,本王妃未必保得住你们。”
欧阳芙唬了一跳,“母妃,情况很严重吗?”
裴氏板着脸,反问道:“你说呢?”
太子死了,而且死在废太子旨意下达之前,这能是小事吗?
这几天,行宫上下,人心惶惶,人人都有一个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加上金吾卫大肆搜捕刺客同党,整个行宫,已经到了风声鹤唳的地步。
裴氏朝宁王看去,“王爷,你也说几句吧。”
这几天,宁王的心情很不好,脾气也很暴躁。
他有些不耐烦,“说什么?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想到天子日日思念太子,见人必谈太子,他都快气死了。
太子实在是太奸诈,连死,都死得这么有计划有谋略,足以做一片花团锦簇的文章。
他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天子的心态随之发生了变化。似乎很后悔过去太过苛责太子,尽捡太子的好处说。
更令人紧张不安的是,短短几天时间,天子已经连续召见皇长孙数次,每次必定要说上一盏茶的话。
而且还赏赐了太子妃孙氏,夸太子妃孙氏勤勉克俭。
天子这是何意?
太子死了,他转而要将东宫捧起来吗?
最最令人不安的是,太子已死,然而东宫的建制还在。
太子都没了,还留着东宫做什么?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令太子家眷搬离东宫?
没有太子的东宫,繁荣依旧,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因为没了太子,还有皇长孙。
宁王为了这些事情,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凉爽的北邙山行宫也不能浇灭他心头的火气。
嘴里面着急上火,长了好几个火泡,难受死他了。
他冲顾玖几人挥挥手,“都退下吧,照着规矩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惹事。”
顾玖斟酌了一下,“请问父王,母妃,最近可有见到我家公子?”
裴氏蹙眉:“你是糊涂了吗,诏儿关在宗正寺,本王妃身在行宫,如何见他。”
顾玖不动声色,看着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