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皇祖父的兄弟中,有好几个出生都比较低微。其中一个人,生母就是最低贱的官奴,而且他的生母承宠之前还生育过一个女孩。这位出身低微的皇子,一度有机会问鼎大位,最后却突然暴毙,死得特别蹊跷。”
顾玖笑着问道:“你是不是怀疑,当年是陛下害死这位皇子?”
刘诏点头,没有否认,“是,我有过这样猜测过。不过现在我推翻了这个猜测。动手的人,有可能是镇国公。
我的记忆如果没出错的话,陈大昌似乎同上一代镇国公有些来往。至于陈大昌后来为什么一力反仁宣太子,或许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
顾玖说道:“与其说是意外,我更愿意相信陈大昌之所以反仁宣太子,是因为理念不合。仁宣太子,明显反感陈大昌那些人。若他登基,陈大昌等人绝无好下场。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都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
顾玖给邓存礼去信,叫他回京。
邓存礼是宫里的老人,宫里的事情他熟悉。
大案爆发,顾玖需要邓存礼在身边。
刘诏马不停蹄,每日早出晚归,甚至一出门就是一天一夜。
宁王告假,躲在王府不出门。
京城上下,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漫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一个拐子案,竟然能牵连到皇宫,简直是骇人听闻。
少府狱丞联合金吾卫,整日在皇宫抓人。
听闻,已经有上千人被下了诏狱拷打。
李家被牵连出来,涉及拐卖人口资敌。
但是没有查到,李家插手皇宫内务的证据。
天子头痛病很严重,脑袋时不时痛一回。以至于天子的脾气十分的暴躁。
脾气一暴躁,天子就想杀人。
刘诏联合绣衣卫,抓获了几百名拐子,先后被砍了上百人。
每天都有尸体从诏狱里面拖出来。
以至于京城上下,无人敢从诏狱大门外经过。
以诏狱为中心,方圆两里的范围内,人畜莫近。
诏狱,止小儿夜哭,效果杠杠的。
李家先后牵涉两起大案,一是马政,二是拐卖人口。
归根结底,都是钱惹地祸。
李德妃时刻关注着案子的紧张,她已经做好了最好的打算。
不过没到最后时刻,她依旧要搏一搏。
她主动到天子跟前请罪,请求天子赐她死罪。
是她管教不严,纵容娘家人犯罪,她该死。
当着天子的面。李德妃哭得梨花带雨,悔不当初。然而求死地心也是坚定的。
“陛下,请下旨赐死臣妾吧。臣妾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实在是无颜见陛下啊!”
李德妃很动情,声泪俱下,闻着心碎。
天子满脸寒霜,始终没有作声。
李德妃内心惴惴不安,只能继续卖力表演。
恰在此时,有宫人冒死禀报,说小皇子病了。
李德妃一听,慌得不行。
“孩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生病?要紧吗?快请太医啊!”
宫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却不作声。
李德妃心都碎了,哭道:“陛下,臣妾罪该万死,但是小皇子是无辜的。请陛下下旨派太医给小皇子诊治,臣妾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陛下的大恩。”
砰砰砰!
李德妃说完,频频磕头。
额头一下接着一下,磕在地板上。额头已经磕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看起来极为凄惨。
“够了!”
一直沉默的天子,终于开口说话。
天子吩咐陈大昌,“叫太医给小皇子诊治,有任何情况随时禀报。”
陈大昌领命。
接着,天子又对李德妃说道:“你先退下,之后朕自有安排。”
李德妃抽泣道:“臣妾叩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