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伯朱辞斟酌了一下,说道:“上次的事情,我们朱家已经付出了代价。”
湖阳郡主哈哈一笑,“你们活该。”
朱大老爷脸都气绿了,可是这里没他说话的资格。
承恩伯朱辞继续说道:“我们朱家已经吸取了教训,这一回,老夫豁出脸面,诚心诚意想求诏夫人的原谅。”
“我呸!什么诚心诚意求原谅,分明是看见水泥路有利可图,你们朱家就想分一杯羹。想赚钱就直说,没什么可耻的。偏生要找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有意思吗?本宫瞧不起你们这样的。”
湖阳郡主直接将承恩伯的脸面撕下来,丢在地上,还不忘狠狠踩上一脚。
此举不可谓不狠。
承恩伯朱辞,这辈子所遭受地最大的羞辱,全来自于湖阳郡主。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羞辱朱家为乐。
偏偏他们朱家有求于人,承恩伯朱辞不得不忍下这口气,还得压着儿子不许说话。
如今情势,同去年相比,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随着文德帝登基,朱家曾经所拥有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如今没人会因为他是先帝的小舅舅,就会多给他三分脸面。
反而还因为朱家曾和顾玖争过一次,不少人偷摸落井下石,时不时出来恶心朱家。
朱家过去是主动低调。
如今,他们则是不得不低调。
想要重整旗鼓,没有比加入顾玖的水泥路计划更快捷更有效。
所以,这口气,承恩伯朱辞忍了。
他说道:“郡主说的没错,老朽的确是想赚钱。一家子人嗷嗷叫唤,都等着老夫拿钱回家买米下锅。老朽舍了这张脸,就求一口饭吃。”
“啧啧啧……”
湖阳郡主跟看稀奇似的盯着对方,“您老可是伯爷啊,为了一口饭,真的连脸面都不要了吗?”
承恩伯朱辞叹了一声,一副日子艰难地模样说道:“脸面又值几个钱。人生在世,总要吃饭。”
湖阳郡主连连冷笑,“伯爷别说的那么可怜,好像本宫欺负了你似得。你们朱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能就缺了那几个饭钱。
这修路嘛,光看着投钱进去,想听个回响,不知道要等几年。要本宫说,你老人家就别惦记着修路。有那个钱,做什么生意不好?你说是吧。”
无知蠢妇!
京城到洛州这条路,一旦修成水泥路,那就等于是铺了一层黄金。
承恩伯朱辞心头气得不行,顾玖怎么偏生找了这么个蠢妇出来撑场面。连水泥路的价值都看不清,有何资格在这里瞎叨叨。
同这样的蠢妇谈话,承恩伯朱辞感觉自己遭受了一万点的伤害。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耐心地说道:“老夫倒是想朝南城门外投钱,奈何诏夫人肯定不同意。没办法,老夫只能指望这条水泥路。
烦请郡主通融一二,带个话给诏夫人。无论是要钱还是要粮,我们朱家一定尽全力支持。同时,修路一事,我们朱家绝不插手,一切全凭诏夫人安排。”
湖阳郡主砸吧了一下嘴巴,朱家的诚意挺足的啊。
她那样羞辱对方,对方竟然忍了。
不得了。
湖阳郡主哈哈一笑,“行啊。带个话的事情,简单。改明儿本宫见到大侄子媳妇,一定将话带到。”
“多谢郡主娘娘。”
承恩伯朱辞满口感谢。
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费功夫。
湖阳郡主挥挥手,“行了,行了。你老一大把年纪,本宫就不受你的礼。时辰不早了,老爷子赶紧回去吧。”
“郡主说的是,老夫这就回去。”
承恩伯朱辞带着大儿子离开了别院。
父子两人坐一辆马车。
朱大老爷问道:“父亲,湖阳会将话带给诏夫人吗?”
“她会。”
“诏夫人会答应让我们投钱吗?”
承恩伯朱辞对此也没把握,他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如果诏夫人还记恨去年的事情,我们朱家只能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
承恩伯朱辞叹了一声,“不到万不得已,老夫也不乐意走那条路。”
自始至终,承恩伯朱辞都没告诉大儿子,另外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办法。
京城到洛州的水泥路,其中价值,全京城,唯有顾玖同承恩伯朱辞二人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