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就是三月初八,青梅出嫁的日子。她得过去喝一杯喜酒。因此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一路前往慈宁宫。
春天,宫里景色极好。
草长莺飞,花红柳绿。
嫔妃们穿着颜色鲜艳的春衫,在御花园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有人远远看到顾玖,便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顾玖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也无视了前来碰瓷的人,径直来到慈宁宫。
大殿内,全都是长辈。
得!
身为晚辈的顾玖,还是先乖乖请安吧。
“老大媳妇坐着说话吧。母后不怪我越俎代庖吧?”裴皇后笑眯眯地问萧太后。
萧太后神情淡漠,“老大媳妇有孕在身,自然该坐着说话。万一有个好歹,刘诏那臭小子岂不是要记恨上哀家。”
裴皇后忙说道:“母后言重了,刘诏是个懂事的孩子,哪能记恨长辈。”
“是吗?”
萧太后似笑非笑,目光瞥向顾玖,“哀家瞧着刘诏媳妇是个气性大的,出门吃个酒席,都能闹出一段官司来。要是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万一,岂不是要掀翻慈宁宫的房顶。”
裴皇后面色一沉,这话说得,太不客气了。
“太后娘娘明鉴,孙媳妇人微言轻,别说慈宁宫的房顶,就算是宁王府的一片瓦也没本事掀翻。”
顾玖笑嘻嘻地望着萧太后,像个娇俏的小姑娘,眉眼弯弯。
那话,听起来像是开玩笑。其实在座的都是明白人,都知道顾就是在怼萧太后。
朝阳长公主倒吸一口凉气。
她真是低估了顾玖的胆量。竟然敢当着萧太后的面顶嘴。
她算什么啊?
她不过是个长公主,哪里比得上萧太后。
顾玖连萧太后都不怕,又岂会怕一个长公主。
朝阳长公主脸色都变了,偷偷朝萧太后看去。
并非她本事不济,而是她低估了对手的胆大妄为。
萧太后会怎么做?
萧太后面色沉沉,“刘诏媳妇,你是在怨怼吗?”
“孙媳妇不敢。在太后面前,孙媳妇不敢有半句欺瞒,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你放肆!”
“请太后娘娘责罚!”顾玖认错很干脆,顺便瞥了眼一直安静如鸡的朝阳长公主。
她偷偷笑了笑,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说了四个字:“你死定了!”
朝阳长公主顿觉一股凉意从脊梁骨冲上头顶。
她咬牙切齿,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妄为。竟然敢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威胁她,找死!
“太后?”朝阳长公主眼巴巴地望着萧太后。
裴皇后却抢先说道:“朝阳姑母,本宫早就说了,刘诏媳妇年轻不懂事,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在湖阳郡主府,张嘴瞎说的确不对。不过朝阳姑母身为长辈,也不该和一个小辈计较。
刘诏媳妇,还不赶紧给朝阳长公主赔礼道歉。真是的,出门做客,闲聊就闲聊,你管人家赌场一年流水多少,纳税多少做什么。人家有钱也是人家的,又不是你的。你就算眼红,也得偷偷的,哪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显得不识大体。”
顾玖低头一笑。是她误会了裴皇后。
裴皇后这是要借她的手,打朝阳长公主的脸啊!
她就说嘛,裴皇后不可能替朝阳长公主说话。
为什么?
因为朝阳长公主不仅祸害自己人,更严重的是,她喜欢吃独食。
没谁会喜欢吃独食的人。
不患寡而患不均。
在人情社会,吃独食是大忌。
裴皇后没得过朝阳长公主丝毫好处,也没欠过她任何人情。自然没道理替朝阳长公主出头。
反倒是顾玖的生意,亲朋好友们要入股,她是来者不拒。到了年终,人人得了分红,也没漏掉裴皇后那一份。
顾玖赚了钱,也赚了人望,亲朋好友们也得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