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诏靠着一根绳子,努力做一个好臣子,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旁人如何议论猜测,他半点不关心。
京城又接连下了两场雪,转眼就到了年下。
衙门放假,刘诏结束了每天上早朝的苦逼日子。
放假之前,户部送来了半年的粮食。
这事让国子监很不爽。
国子监,朝廷官办书院,历来高人一等。
山河书院,私人创办,即便科举成绩不错,但在国子监众人的心目中,依旧是低了一等。
如今户部给粮食,供养山河书院的师生。
岂不是说,山河书院有一天也会成为类似于国子监的官办书院吗?
国子监众人很愤怒,也很慌张。
大过年的,不在家这好好休息,整日里四处乱窜,打听消息。
户部给山河书院送粮,到底几个意思?
只是单纯送粮?
还是说朝廷有意扶持山河书院?这
还有人打听消息打听到顾玖面前。
黄去病闲来无事,跑到山上找刘诏闲聊,实则是找顾玖拿主意。
刘诏十分嫌弃黄去病。
那么多表兄弟,黄去病是最不上进的一个。偏生他又是活得最潇洒的一个。
大家都知道他自小身体不好,所以格外宠爱他。
身为娘不疼爹不爱的苦逼娃,像根野草一样野蛮长大的刘诏,被黄去病一衬托,越发苦逼。
他能看得惯黄去病,那真是有鬼。
他提醒黄去病,“夫人身体虚弱,你少说几句话。没事别来打扰他。”要不然有你好看。
黄去病大冬天还拿着一把折扇耍帅,他笑呵呵的,“表兄放心,我也盼着夫人的身体早日康复。”
刘诏不那么情愿的离开,带着下属出门去了。
黄去病打趣顾玖,“大殿下被夫人调教的不错,不知有何秘诀?”
顾玖白了他一眼,“这么冷的天,不窝在房里,跑出来干什么?”
“这都年底了,总得来看望看望你。其次,因为户部给山河书院送粮一事,国子监那边闹腾得厉害,好多人找到我,想打听内幕消息。我推脱不了,只能求到夫人跟前。”
顾玖笑了起来,“没有内幕消息。户部给粮食,是陛下对我多年办学的奖励。”
“就这么简单?”
顾玖点头,“对啊,就这么简单。你以为能有多复杂。陛下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户部掏钱养着那么多师生,有可能吗?”
黄去病摇头,当然没可能。
养读书人特费钱。
一个读书人的开销,可以养活一二十个人。
养几千师生,等于是拿钱养着好几万人。
文德帝那么吝啬的人,可不会这么大方。
而且户部也没这么多钱。
黄去病问道:“这么说,山河书院不可能变成官办?”
顾玖低头一笑,“哪个官办书院能有山河书院的规模?”
国子监,朝廷官办,高峰期师生加起来也才千把人。少的时候,只有几百人。
就这点人,朝廷养着国子监,都觉着破费钱粮。
一个山河书院,顶得上五六个国子监。
把山河书院改成官办,让朝廷出钱养,朝廷只会说:没钱!
凡是要钱的人,有多远滚多远。
户部就恨不得只进不出。
谁来要钱,都看着不顺眼。
黄去病闻言,哈哈一笑,“我就说那些人想多了。一个二个听风就是雨,整日上蹿下跳,没事都搞出事情来。”
顾玖说道:“不用理会国子监。山河书院抢了国子监的生源,他们数次反击,全都失败。如今有点风吹草动,就跟惊弓之鸟似得,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