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薛安远盘算恢复军衔,并非是想给自己升个上将,毕竟,五五年的那次授衔。有着最特殊的意义,和最高的含金量,于今恢复军衔,薛安远又怎会在意自己授哪级军衔。
他盘算恢复军衔制,纯粹是从军事的角度考虑。随着军工科技的发展,军事战法也在不断革新,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军衔往往能够将战斗中支离破碎的指挥体系,桥接起来。
当然了,薛安远之所以盘算,却没有提出。是因为他经历过取消军衔的年代,取消之际,军衔可是被视作是一种资产阶级法权,等级表面化,助长了个人名位思想和等级观念。
如今,最高一级层面到底是什么态度。薛安远摸得并不是那般透彻。
“就是恢复军衔制!”
薛老三生了颗水晶猴子心,似乎看到了薛安远心里去了一般,解释道,“老首长是务实之人,您就从纯军事的角度去讲。一准儿过关!”
改开以来,过去的禁忌,不知道被打破了多少,按照薛老三熟知的历史,恢复军衔制度,只怕早在老首长的酝酿之中。
今次,薛安远上报,薛老三料定必定一帆风顺。
而薛老三之所以选定在此刻,道出恢复军衔之事,也有平衡之意。
薛安远提出裁军,得罪的人只怕不在少数,虽是出自韬晦的考虑,但得罪一些人,自然有必要团结一些人。
此时,再抛出军衔制,相信能团结大多数中上层干部。
因为,六五年取消军衔制时,军内中上层许多人暗自神伤,毕竟,军衔除了代表阶级外,更代表了荣耀,代表了这数十年血战,一身伤换来的认可和尊荣,不是什么口号能抵消的。
薛安远沉默半晌道,“看来以后还真不敢给你小子打电话了,一个电话过来,惹我一身腥臊,对了,小苏和小丫头在这边待的怎么样?你小子可得给老子加把劲儿,歌洋同志和时老家的小子,比你小子晚成亲,人家都抱上孙子了,怎么,老子还是两手空空……”
再是位高权重,官显爵隆,可一谈起儿孙事,薛安远和普通老人并无什么区别,同样啰啰嗦嗦,没个完了。
“知道了,知道了,您就等着听好信儿吧,得,我中午还得招待秦局长,我先挂了啊!”
说话儿,啪的一声,薛老三便将电话撂了,深深呼了口气。
烦恼地挠了挠头,薛老三琢磨着八月份去港岛,还真得好好给自己查查,再是讳疾忌医,可一家老小都盯着的事儿,躲是躲不掉了。
甩甩头,驱逐走忧思,薛老三迈步出门去了。
没成想,方行几步,便将戴裕彬领着个列宁装青年,快步朝此而来,那人薛向见过,秦刚的随员。
青年到得近前,先同薛老三问了好,接着,便待秦刚致起歉来。
原来,秦局长临时接到部里的紧急通知,先回京城去了,留下他在这里特地向薛向表达歉意。
“没关系,没关系,公事要紧嘛……”
薛老三本不耐烦这种往来应酬。
秦局长的饭局取消了,薛老三自个儿却还要填肚子,当下驱走了戴裕彬,驾了车,便朝家行去。
方推开大门,薛老三便吃了一惊,苏美人,邱跃进竟在院里老槐下,置了方小桌,分茶闲饮,聊得极是热闹。
瞧见薛老三入门,苏美人,邱跃进双双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