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蔽之,这个消息对薛老三可有可无。
可,既然是可有可无的消息,周道虔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在这么晚的时候。还要委派古锡铭前来通报呢?
事出反常,必然见妖。
稍稍动动脑子,薛老三便能猜到周道虔的用意,他派遣古锡铭来,无非是向自己示好。
毕竟今日有蔡行天的表演在前,周道虔亦深恐他薛某人误会。
派古锡铭来传递个无关紧要的消息,不过是借机让他薛老三放心:他周某人。并未跟蔡行天走!
至于周道虔为何做出这种选择,薛老三念头稍动,大概也猜到了周道虔的心理活动轨迹。
的确,蔡行天的拉拢,是怀有目的性的,但也不排除其信守承诺。果然兑现给周道虔的承诺。
毕竟,蔡书记何等样人,自然一口唾沫一颗钉。
可即便周道虔跟着他走了,兑现了蔡行天的承诺,未来的前途也难说光明。
就是调离德江。他周某人如愿上到了省直部门的重量级位置,且有了蔡行天的背书,他周道虔可以安然地高官得坐,骏马得骑。
然,因着他在常委会上的重大政治失误,已然给省委一众大佬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可以说只要他一日身在蜀中,这个污点就一日伴随着他。
光靠蔡行天一人,他周某人注定难得长久,毕竟蔡行天今年已然翻过七十岁,能在书记位置上待的时间,屈指可数。
只要稍加思虑,周道虔当明白,将重注下在蔡行天处,乃是败笔!
反之,鉴于薛向一直以来的言而有信,他周某人若坚定不移地跟着薛老三走,将来酬功,他周道虔不说像杨珧那般,旱地拔葱,来上一个鲤跃龙门。
即便是平调外地,于他而言,也算是完成了一次政治上的救赎。
毕竟,换了一个新的地头,污杂的过去,便一凤吹了,新的地方必然有新的开始。
他周书记对自己的政治手腕,可一向是自信的紧,换个地头,总不会再有孔凡高这样的官痞,和活土匪这样的蛮霸,他定能大展拳脚,东山再起。
两相对比,周道虔这个聪明人,自然会做出最符合自己的利益的抉择。
念头到此,薛老三笑着对古锡铭道:“替我向周书记问好,记得来年让他给我捎些荔枝过来。”
古锡铭愕然,他实在不明白,薛老三平白无故扯什么荔枝,待看见薛老三目光含笑,微微眨眼。
古锡铭猛地想到杨珧的去处,攸地一下,脑袋被点亮了:“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薛市长这分明是在给周书记吃定心丸啊!”
古锡铭一边暗赞薛老三的能量惊人,一边应承道:“好的,薛市长,您的指示我记下了,一定转告给周书记,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复命了。”
薛老三正待挥手放行,话到嘴边,念头一转,改口道:“不急,不急,你古处长在市委办一项以足智多谋著称,今番我遇到点儿难题,劳烦你古处长帮我出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