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裂土分封(1 / 2)

大清弊主 塞外流云 2267 字 25天前

听完邬思道一番长谈,胤禛不由冷静下来,凝神思虑,老十四此举是为立太子铺路,这是肯定的,却未必是得意忘形,眼下局势,太子是彻底出局了,但老三、老八却未必尽然,咸鱼翻身的事例可谓举不胜举,太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风云际会,必然会兴风作浪。

老三此番确实会遭受牵连,但以康熙对老三的宠爱,此事多半会不了了之,一废太子时,老三不也蠢蠢欲动,门人孟光祖到各地私下串联地方督抚,康熙闻知后,却是百般包庇,连申斥都没一句,反而亲自出面找人为老三脱罪,这份关爱,一众兄弟中却是独一份。

再说老八,即便康熙无心立他为太子,他同样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母妃出身低微,自小就饱受白眼与轻视的兄弟,对权力的渴望,对皇位的渴望,比一众兄弟更胜,自分府之后,便苦心经营,岂会因康熙无意,就放弃十数年的打拼而轻易认输?

就说他自己,康熙对他的评语是‘喜怒不定’,这又是什么好话了,至少可以说明康熙对他没有好感,可他不同样是苦心经营十数年,从来没有放弃过?

就连老十四,不亦是如此,百官公推太子时,康熙不是抽刀欲杀老十四?那时,谁又会想到老十四能有今天?若说康熙真正喜爱的,这么多年来,就是老三,一直是宠信有加,关怀倍至。

老十四此番挟大胜之威整合老八一党,可以说既是出于需要,亦是迫于无奈,他现在是最受康熙看好,此种情形下,不乘势整合八党,岂不是叫康熙小看了他驾驭朝局的能力?若无驾驭朝局的能力,老十四在康熙心中最多也就局限于一个能臣!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身处庙堂之高,同样是身不由己,对于一众争储的兄弟来说,可谓是步步惊心,时时都在两难之中权衡,老十四难道不知身处太子之位的凶险,但处于他的处境,却是毫无退路,唯有向前,犹如饮鸠止渴,且还得甘之如饴。月盈而亏,水满而溢,老十四该是走坡路的时候了。

对于康熙会扶持他这点,胤禛倒是觉的大有可能,老八与老十四藕断丝连,彼此说不清,道不明,康熙定然不会以八党去制衡十四党,老三又瞻前顾后,缺乏魄力,唯有扶持他老四才足以制衡老十四。

想到这里,他不由瞥了邬思道一眼,此人堪称是无双谋士,看人断事确实透彻,他故意贬低老十四和老八,应该是为了提振自己的信心,有此人才,何事不可为?他精神不由一振。

简陋的厅房中一片寂静,两人皆是凝神沉思,互不干扰,胤禛思虑清楚见邬思道靠在椅背上,兀自望着屋顶冥想,也不搅他,心里却又琢磨,此次老十四有多大的机会被立为太子?

二哥胤礽前后两次图谋篡位,对康熙的打击可想而知,想来他对再立太子应是心有余悸,但储君乃是国本,不立亦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延缓点时间而已,最迟在三年内也应该立储了,而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想与老十四争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一旦老十四被立为太子,即便有些势力,一时间也难把他拉下马,若能与老八联手,倒是大有机会,只是老八可能与他联手?这倒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最好的办法是让老十四不能被立为太子,或者是康熙不立太子,那局势对他则最为有利,想到这里,他不由望向邬思道,却见他正伸手索茶,当下便道:“先生可有办法阻止老十四被立为太子?”

“可能不大,此事在于皇上与十四爷。”邬思道最言不讳的说道:“立储乃国之大事,群臣根本就左右不了皇上的决断,当年百官公推八爷为太子便是最好的例证。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想法子推迟十四爷登上太子位的时间。

一则是十四爷的子嗣问题,十四爷这几年毫无所出,这消息此时应该散播出去,挑起朝廷大员的议论,康熙耳闻之后,必然要多加观察。

二则是挑拨离间皇上与十四爷的关系,削弱皇上对十四爷的信任,海军强悍的战力,九门提督隆科多与十四爷的关系,都可以大加利用。

三则可以找大臣上折子陈明立太子的弊端,倡议缓立或不立太子。

有此三点,再加上皇上本身对立太子颇有顾虑,足以大大推迟皇上立太子的进程。”

“妙!”胤禛低声赞了一句,略微沉吟,便道:“我马上安排人快马赶回京城暗中布置。”

*京城,西直门内大街后半壁街,恂郡王府这两日可谓是热闹非凡,往来大员和宗室亲贵接连不断,皆是登府亲自致谢来的,胤祯亦自知今时不同往日,明知这些人都是前来拉关系套近乎的,却不得不耐住性子打起精神一一接待。

足足忙了一天半,才逐渐消停下来,眼看日头已经偏西,胤祯正欲到后面院去歇息一下,不料,却是闻报九阿哥胤禟独自上门来访,他不由微微楞了一下,老九怎得独自过来了?略想了想,便起身迎了出去。

在二门迎到老九之后,二人一路寒暄着进了书房,进屋落座之后,胤禟便道:“十四弟这两日不停的见人谈话,想是疲累已极,九哥也不废话,此番前来,乃是转达八哥的善意,八哥说了,愿为十四弟的磨刀石,只是两党合作、合流的事情,还望十四弟慎重时日一长,皇阿玛怕是难以容忍十四弟一党独大,这不仅是触及皇权,而且是严重的威胁皇权。”将老八的原话转述了一番之后,他又补充道:“最后,八哥说尊重你的决定,原本昨日就要过来的,但见十四弟繁忙无比,这才等到今日。”

胤祯听了却是半晌无语,这话表面听来,是处处为他考虑,实则却是提醒自己要留下余地,一党独大,触及皇权、危及皇权的事情,自己岂能想不到?八哥无非是为他自己找个借口而已,今日让老九独自前来,亦是为了留下余地。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叹一声,八哥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要他一遭放手,何其难也,记忆中,八哥亦是再三遇挫,犹未肯罢休,直到毙鹰之事出后,康熙说出断绝父子之情的话之后,他才大病一场,几乎因此而送命,可见他对储位有多么的执着。

看来,自己还是太心急了一点,忽略了八哥感受,小看了八哥的坚韧,要想让八哥死心,得一步一步来,逐步分化拉拢八党成员,目前这情形,康熙怕是不会再过分的打击八哥,这事也得从中撮合一下。

见老十四迟迟未做声,胤禟颇觉诧异,迟疑着问道:“十四弟难道有疑虑?”

胤祯微微一笑,却是反问道:“九哥是如何看的?”

胤禟没料及老十四竟然反问自己,不由一楞,稍一犹豫,才道:“我亦觉的八哥所说甚为有理,经太子兵变一事,皇阿玛的防范之心愈重,实难再轻易相信一众兄弟,十四弟虽说眼下极受信任,但时日一长,却是殊为难料,十四党与八党合作要甚于合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