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绕过树林跑向村子,林泽回到前山的村内,夜三点半,他拨通师兄的电话,把此处消息传过去,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小雨总是下也下不完,两人从身上湿到脚,没一处是干的,连内裤也湿透了,便在一堵墙边坐了下来,依偎在一处。
“休息一会,吃点东西。”林泽说:“等他们走了以后再上去看。”
谢晨风出了口长气,背脊倚在墙上,掏出饼干,林泽看录像,刚刚在最紧张的时候,谢晨风还不忘护着怀里的录像机怕摔了,这时把饼干喂给他吃,林泽头也不抬就吃了,谢晨风道:“你一个人来不行。”
林泽道:“嗯。”
谢晨风问:“你爱我不,没我你就完蛋了,要挨揍。”
林泽说:“当然。”
谢晨风说:“当然什么?说清楚点。”
林泽想到刚才若是没有谢晨风,自己肯定要挨那群保安的揍,说不定录像机被打坏,然后跌跌撞撞被围殴,真是狼狈到家了。
林泽咀嚼着饼干,转过头,吻在谢晨风的嘴上。
谢晨风完全不料林泽突然来了这么一下,登时噗地把饼干屑喷了两人满身,林泽却按着他,边吃着饼干与他舌吻。
软绵绵的饼干带着香味,吃进去一些,又在彼此唇舌间融化了。林泽亲完谢晨风,意犹未尽地舔他的嘴唇,拍拍他的头。
“真恶心。”谢晨风漠然道:“你太重口了。”
林泽一脸麻木,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自顾自喝水,紧接着谢晨风喘息片刻,凑过来封住了他的唇。
这第二个吻悠远绵长,两人吻得彼此气息急促,天顶直升飞机的声音再次传来,唇分时林泽抬头看了一眼,说:“走了。”
谢晨风起身整理好包,一人分了一根火腿肠,边吃边走,前去察看敌情。记者的大部队还没来,料想他们抄了近路,其余人从大路上走了,林泽躲在树后朝山坡下看,只见谷底中央连着是一大片塌方地,哭声隐隐约约传来,将近一里地上全被山脊滑落的泥土掩盖。
林泽带着谢晨风进去,两人浑身是泥,救援指挥现场搭起雨棚,隔壁的几个帐篷内来来去去,抬着担架,又有几辆车把受伤的人送上去,刚刚林泽走的是山后的另一条路,这里则通往前面的大路,路前扯着布条,放着路障。
有村民抱着亲人的尸体大声痛哭,林泽趁没人发现他们,便跑向蒙着白布的帐篷前,挨个数尸体。谢晨风看得面部表情痉挛,说:“你要做什么?”
“一、二、三……”
林泽挨个数过去,统计了死亡人数,目前已经有十九个人了,谢晨风道:“喂,阿泽,有人发现我们了。”
林泽抬头,看到炽烈的射灯下有人快步朝他们走来,旋即一拉谢晨风说:“这边走!”
“喂!你们干什么的!”马上有人吼了起来,林泽跑进救援中心的帐篷,里面好几个当官的正在说话,手边还放着茶,见到林泽进来,俱是不约而同抬头。
“您好,我是华龙网的记者。”林泽出示记者证,与坐在中央的中年人打了个照面,登时愣住了,他万万料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他!那中年人看到林泽的记者证,明显不是同个人,但没多说什么。
“出去出去。”一名官员起身赶他:“谁让你们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