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梓哑然了一瞬。
司航见她这个样子,无端有点心烦, 也懒得再废话,直接开口道:“我那天到楼下——”
“司队!”房门突然被推开。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回头一看,是来交接班的队员。
他顿了顿,语气不太明朗地问:“你怎么这么早?”
“昨天小赵帮我多替代了两个小时,我今天提前来接班。”
“........”
庄梓看有其他人进来, 有点急着逃避这个话题, 同样急着去上厕所,也不管他话有没有说完, 直接转身走了。
司航看一眼她背影, 想到旁边有人场合不太方便,也没再多说,转身跟接班的警员一起去了走廊。
.......
站在洗面台前, 庄梓捧了把温水浇到脸上,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他刚刚不问倒好,一问,心里那股毫无来由的不适感又开始悄无声息地蔓延了起来。
尽管脑子里理智尚在,但还是没能克制自己将这股情绪压制下去。
现在他都直接问出来了,让她忽然觉得有些羞耻。
他本来就没有错,并且那天还是好心陪她去了趟医院,半途有事要离开也没什么不对,就算他不在,要出事还是得出事,她现在给他摆脸色连她自己都觉得显得十分无理取闹。
她从鼻子里沉沉出了一口气,又鞠了几捧水往脸上浇,想把自己浇清醒一点。
.......
司航这两天案子忙,急着赶去警局,等她收拾完出来时,他已经先一步离开。
值班警察进来跟她打了声招呼:“你之前的手机拿去了警局检测监控,这两天你要是想用电话就找我。”
“知道了。”
她走到床边坐下,独自纳了会儿闷。
她没问手机出了什么问题,猜也能猜到,那晚在医院能掐准那么巧的时机对她动手,绝非偶然。
想想都令人汗毛倒竖。
整天这么提心吊胆地活着,说不定哪天她就彻底精神崩溃了。
而且这两天晚上压根不敢睡,每次隐隐忽忽之间有了睡意,就强制自己清醒。因为只要一闭眼,仿佛就能嗅到那股不安的危险气息。总感觉屋子里某个角落隐匿着一个魔鬼,时刻想索她的命。
更害怕的是睡着了做一些光怪陆离的噩梦,恐惧延续到了梦里,简直分分钟都是煎熬。
她闭上眼睛,拿手按了按太阳穴。
秦嫂提着早餐进来的时候,以为她是在打瞌睡,关心问:“怎么不躺着睡呢?”
她睁开眼睛,捂嘴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说:“打针时候再睡。”
秦嫂笑笑,拿了餐桌过来摆早餐。
庄梓看一眼秦嫂提过来的另外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她的外套。是昨晚她拜托秦嫂给她带过来的,那天去医院穿得那件衣服在地上蹭脏了,过两天要出院,总不能还穿那件。
她提过纸袋把衣服取出来,顺手摸了摸衣服口袋,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几十块钱的零钱,还有那个精致的四方小盒子。
.......
今天,刑侦部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所有人都外出调查搜证,跟踪嫌疑人了。
司航到警局后,先上顶楼跟局长汇报了一下进展,这个案子复杂程度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想,而且还是近年来,首例有人替人顶罪的案子,局长也是高度重视。
“得撬开赵沅的嘴才行啊。”局长语重心长道:“现在整支刑警队累得人仰马翻,仍然一无所获,太费时费力了。”
“是。”司航承诺:“我会想办法尽快让他开口。”
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让赵沅供出另外一个人,是最快的破案方法。
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以后,他一路沉思地从顶楼下来刑侦部。
想了想,他还是不太放心,给负责调查庄瑶车子故障的两个部下打了电话,自己亲自过去了一趟。
他带着几人仔细询问了当时给庄梓修车的师傅,因为庄瑶出事以后,负责调查她案子的分局同事也过来询问过,所以大家对这件事印象还挺深刻。
修车师傅说:“我做这行虽然不是特别久,但基本问题还是能够判断出来。她那个刹车系统的确不像是人为破坏的,而且我们这边也有记录,当时庄小姐自己也跟我们工作人员说过,她那段时间频繁开车去过山区,有可能是山路走太多刹车衰减的原因。”
司航问:“如果一个专业汽修师傅,应该可以做到破坏刹车系统不露痕迹?”
修车师傅一愣,随即摇头:“做我们这行一般不会这么没有良心,去干这种缺德事儿。”
司航明白了。
他当即联系了洛城当地警方,希望对方帮忙协助调查,确定赵沅之前是否从事过汽车修理的工作。
对方承诺明天之前给他答复。
.......
从格朗汽修店出来时候,已经是中午,几人在附近餐馆随便吃了点饭,然后继续分头行动。
开车回警局的路上,正好经过电子商城,司航想起了什么,靠边停车,走进了一家华为专卖店。